命令很快就佈置了下去,各連各有任務,有的保持戒備,有的則是開始忙碌,要塞內的年輕女眷也被動員了起來。
這道外牆雖然不高,但修起來之後,卻能保持個完整的地利,整個要塞陣地的守禦就可以成型對外,建州女真之所以可以發動決戰,就是因為摧毀了這道牆,將戰場伸展到陣地之內。
如果建州女真主力仍在,這邊修牆,那邊必然要猛攻,但這一次修牆,在那邊的營地只有人出來張望戒備,卻沒有什麼出營攻伐,依舊保持著安靜。
“事情真的有轉機了!”看到這一幕,趙松才真正的放鬆下來,對身邊的羅晨說道,羅晨臉上也滿是疲憊,這些日子積攢的緊張都在這兩天泛起,實在讓人難受。
“大家不要放鬆,大隊的韃子走了,可對面還是三千多,咱們是打不過的,只能死守,只要守住,我們就能報仇!”趙松啞著嗓子大喊說道,要塞陣地這邊稍微安靜,終於有巨大的歡呼迸發出來。
這爆發出的聲浪讓對面的女真營地頗為緊張,有人衝出來破口大罵。
睡了差不多六個時辰的羅晨志氣昂揚,滿臉都是笑意,一邊督促著大家修整外牆,一邊去找趙松,最後在要塞牆頭看到了趙松,趙松窩在牆角睡得很香甜,看到這個,羅晨伸手在臉上抹了把,轉身走下要塞牆頭,讓人送了床被子上來。
趙松在入睡前,還不知道自己疲憊成這個樣子,可一睡就不知道睡了多久,將醒未醒的時候,只覺得海上陣陣涼風吹來,似乎還聽到古怪的撥絃樂聲。
樂聲?趙松猛地醒了過來,看著要塞下還在忙碌的人群,再看看海上,耳邊除了人聲、風聲和波浪聲之外,並沒有什麼絃樂聲,趙松撓了撓頭,心想自己可能是做夢,這北邊人少,古怪的事情太多,也可能是血戰多日乍休息下來,身體不怎麼適應。
趙松拎著架在一邊的長戟,看了看要塞內已經被砸碎的火銃、一窩火和火炮炮架,心想這次實在是糟踐了不少家底,如果不是鎧甲護身,趙家軍甚至要把鎧甲都砸爛掉,這些軍國之器別人難以大批次製造,但也可以造出來,如果被敵人學去,那就是大麻煩。
看著下面的女眷和孩童都面有菜色,有孩子哭著說自己餓了,趙松吆喝著說道:”把庫裡存著的那幾袋子米麵都拿出來用了,熬些糊糊粥吃了!“
下面收容的女眷們千恩萬謝,但士兵和青壯們則是頗為不解,心想這是留到最後不得已長力氣拼命的營生,怎麼就敢現在吃掉,這是不過日子了嗎?
這些天的戰鬥下來,年輕的趙松威信已經高聳,大家心裡縱有疑問,也不會質疑和反駁,很快這米麵糊糊粥的香氣開始瀰漫,每個人的肚子都是咕咕亂響,趙松頗為輕鬆的走在陣地中。
儘管許多人還不敢判斷戰鬥結束,可這緩和的氣氛卻能真真切切感覺到,這情景讓趙松感覺更好,他向著前面走去,卻禁不住越走越快,惹得要塞陣地的人們都是驚訝好奇,不知道發生什麼,更有兩個連隊納悶的跟上,還以為要有什麼動作。
趙松走到那外牆前,一個箭步跳了上去,衝著對面的建州女真營寨大吼道:”老子要把你們殺光,老子要報仇了!”
建州女真營地那邊倒是能聽到這吼聲,不過也沒什麼人在意,倒是要塞陣地這邊先是安靜,隨即氣氛就是炸開,大家都跟著狂呼亂喊,有人放肆的大笑,有人嚎啕大哭,到了這個時候,的確可以確認安全了,想想這些天的難熬,實在要大哭大笑大叫才能發洩出來。
“這些徐州人都是傻大膽嗎?到這個時候,還在琢磨著殺光韃子,好不容易才熬到現在,居然還想這麼多”
能活到現在的人,要不就是驍勇蠻橫的,要不就是冷靜自持的,皮島青壯裡面頗有些心思冷靜的角色,聽到這些話,自然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