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願地接受懲罰。阿斯哈爾怒吼一聲: “還楞在這裡幹什麼?快去看看老婆孩子怎麼樣了。”
“我的媽呀!”黃毛兒這才醒過夢來,拔腿就往回跑。
阿斯哈爾氣咻咻地爬上馬背逆風而去,其他牧戶還指不定什麼情況呢。
阿拉哈克布林(哈薩克祈禱語)。
狂風暴雪僅張狂了幾個時辰就偃旗息鼓了。處在轉場途中的牧民們,遭受了風雪的重創,粗粗一算,首批轉場的十幾戶牧民中,有六戶的羊群受到損失,其中就屬黃毛兒的損失最大,值得慶幸的是,僅有六人凍傷,其中就包括阿斯哈爾。
牧人們甚至還來不及擦乾眼淚,天剛一放晴,他們即刻綁上馱子,趕上牛羊上路了。
一年四季,週而復始。牧人們祖祖輩輩在與自然的拼爭中練就了一身的膽氣。如果說他們是鐵坯的話,那麼在無數次風雪雷電的熔鍊當中,他們早就比鋼還要堅硬了。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三章(23)
關東站在木屋高高的臺階上,活動著腰身說:“怪不得哭著喊著要回來呢,你小子還挺會享福,這霍牧真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將來如果有那麼一天,老漢我一定到這裡來蓋上兩間茅草屋,喂上幾隻雞,養上幾隻羊……”
“要不您也別回去了。”
“哎!過過嘴癮吧;”關東收回目光,“明天一早我就回去了,你不是說要帶我去老梁那裡看看嗎?”
“要不咱不去了吧?”郭明達生怕關東見了梁爺難堪,所以回到霍牧後他一直沒敢提及此事。
“你小子風一陣雨一陣的,這都到家門口了不露個面合適嗎?再說了作為戰場的對手,幾十年以後能在霍牧相見,不也是一件快事嘛。”
“您可想好了?”
“嗨!我知道你啥意思,沒事的,渡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我關鬍子不是那種小雞肚腸的人。”
既然關東這麼說了,郭明達也就沒啥顧慮了,他穿上衣服說:“葉場長那頭怎麼辦?人家可是把羊羔子都給您拉來了。”
“好飯不怕晚。誰的肉不吃都行,他的肉不能不吃,不能輕饒了這老傢伙。”
兩人沿街道一直往西走,遠遠地就看見了路旁的鐵匠爐,關東指著鐵匠爐說: “看來這大概就是老梁的兵工廠了吧?”
“沒錯。梁爺今天怎麼沒生爐子呢?”
“一個堂堂國民黨少將,他倒是能屈能伸,不能不叫人敬佩呀,看來我不如他呀。”關東點點頭,打心眼裡佩服這個硬漢子。
剛走進一個院子,郭明達就嚷嚷開了:“梁爺,你看我給您把誰帶來了?”
“是誰呀?”有氣無力的聲音從裡屋傳出來。
走進裡屋見梁爺躺在床上,郭明達趕緊過去問:“您這是哪裡不舒服了?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嘛。”
“嗨!沒事,睡一覺就好。這位是?”
“您猜猜。”郭明達賣個關子。
端詳了半天,梁爺不好意思地搖搖頭:“恕老夫眼拙,實在是……”
“好哇,狼煙戈壁一仗,你差一點要了我的老命,怎麼這會兒不想認帳了?”關東腳後跟一磕,啪地行一個標準的軍禮。
梁爺渾濁的眼球猛然一亮,他哆哆嗦嗦地伸出雙手說:“關鬍子?你是關鬍子。哎喲喲!你看你看,小郭,昨天你也不告訴我一聲,你看這亂糟糟的,讓我在病榻上迎候貴客嘛。”老人說著就要起來,可身子一軟又坐在了床邊上。
“我一個窮趕車的是個甚貴客嘛。”關東握住那雙冰涼的手自嘲道。
“關團長大駕光臨,老夫實在是不敢當呀。”梁爺強打起精神,緩緩抬起胳膊還個軍禮。
“咱都是軍人出身,不講究那些個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