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蘿姑娘,我和沛王殿下有約在先,如今看來,怕是這事情就在旦夕之間。我幾次三番想提醒娘娘,可這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出來。你也知道……咳。總而言之。我就是覺得最近諸事彷彿都不順當,似乎有人存心使壞。沛王殿下聰慧機敏。想必應該比我更清楚某些事情的輕重。”
最初的一番話聽完,阿蘿就已經維持不住那張鎮定自若的臉,此時再聽郭行真這麼說,她自是貨真價實地心亂如麻。反反覆覆掂量了一下這事情的分量,她愈發感到不能輕視小覷,遂重重點了點頭,深深屈膝行禮。
“郭真人放心,此事我必會盡快通知殿下。至於皇后娘娘那裡,我也會設法去提個醒。你如此有心,我在此代殿下多謝了!”
面對如此一個靈巧懂禮的女子,郭行真實在是說不出地高興,趕緊欠身答禮謝過。他不想讓別人察覺他到這莊敬殿來過,立刻便起身告辭。心領神會的阿籮立刻讓門口的侍婢叫來剛剛那個小內侍,很是嘉獎了一番他的機警,又賞了他一些錢,便讓他將郭行真領了出去。
但郭行真這麼一走,阿蘿便犯了難。派人去通知李賢自然很簡單,自己親自去武后那裡走一趟也並不困難,但是,區區幾個跡象
麼解釋才能解釋清楚,會不會是這郭行真偏信命理術太過多心?
這猶豫只是在她心中一閃便被拋下了,在她看來,沒有任何事情比李賢的安危榮辱更重要。她匆匆來到書齋寫好一封信,隨即找來一個忠心可靠的內侍交付了,嚴令其親自交到李賢手上,便將其打發了走。這邊人送走,她便立刻來到了自己的下處更衣。
換上一襲淺紅月紋長裙,又選了一件武后親賜地月緞衫子,對著鏡子取下發髻上的白玉簪,換上一根樸實無華的銀釵,這才滿意地開啟了門。然而,她這不開門還好,一開門,外頭一個侍婢差點和她撞了個滿懷。
“阿蘿姐姐,不好了,不好了!”
阿蘿本能地眉頭一皺呵斥道:“天塌下來也不用這麼緊張,像什麼樣子!”
那侍婢也不顧阿蘿的責備,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剛剛東嶽先生郭真人在出右掖門的時候,忽然有內侍追來,說是陛下有請,把他帶回貞觀殿去了。”
阿蘿先是心中一跳,旋即若無其事地道:“就這麼一點小事?郭真人常常出入宮闈,陛下和娘娘召見都是常有的事,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值得你急成這個樣子?”
那侍婢陡然提高了聲音:“可是,就在陛下召見郭真人之後不久,宮門就暫時封閉了!”
此時,阿蘿頓時感到心裡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浮了上來。從郭行真鬼鬼祟祟來見,到他說地那些詭異現象,再到如今宮門封閉,如是種種彷彿有一根繩子在漸漸串起來。幾乎是一瞬間,她就厲聲喝問道:“給沛王殿下報信的那個內侍走了沒有?”
那侍婢聞聲一愣,思索了一陣便異常肯定地點了點頭:“肯定走了,如今內廷去外間公幹或是採買的內侍都暫時走不了,全都回去了。倘若小章沒出去,肯定早回來了!”
“謝天謝地!”
阿蘿再也來不及交待什麼別的,抓起妝臺上的腰憑便匆匆衝了出去。出了內殿,她隨便挑了幾個內侍帶上,立刻從莊敬門奔大儀殿而去。若不是顧忌太過匆忙惹人疑忌,她就差沒用飛奔了,而這一路狂趕,到了大儀殿的時候她已經是滿頭大汗,連迎上來行禮的那些內侍宮人都來不及打招呼。
“皇后娘娘可在?”
“在……”
聽到一個在字,阿蘿再也無心和這些人囉嗦,一陣風似地衝了進去。橫豎這裡都是武后地地盤,縱使她有什麼失儀也無所謂。饒是如此,這異乎尋常地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