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聽到一陣告饒,見兒子的肩膀一陣陣地抖動,便又忽然一鬆,這才輕笑了一聲:“就知道這是你心頭最大的願望,外頭的人還說你什麼任性慷慨豪俠,我看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色中惡鬼,這麼早就把賀蘭吃抹乾淨了!”
這頭髮根子在老媽掌握之中,李賢自然是想硬都硬不起來,支支吾吾地把話題帶過去之後,他忽然想到,剛剛老媽還提到,讓李弘及早行冠禮。這代表著什麼?只要李弘行了觀禮,就代表太子成年,從此之後,武后便沒辦法以太子未成年作為緣由插手李弘監國!他不會聽錯了吧,他這位天底下第一彪悍的老媽居然肯放棄權力?
話到了嘴邊愣是沒憋出來,這樣母慈子孝的時候,他要是這麼煞風景,就不叫最會察言觀色的李賢了。於是,他愈發像是嘴裡抹了蜜糖似的,米湯不要命地亂灌,最後,某個笑話說得過於離奇了些,武后笑得束髮的手一抖,頭髮頓時全數散下,剛剛的一番力氣竟是完全白費。
“賢兒,你哪裡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故事!”
武后見阿芊悄無聲息地上前要幫忙,遂擺擺手揮退了她,竟是耐心極好地再次重來,一邊用梳輕輕梳攏頭髮,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申若上次入宮陪我說話的時候,說起過那最後一片葉子的故事。我找了幾個看書最多知識淵博的文臣,人家都不知道,你這是從哪裡聽來的?”
不會吧,大姊頭怎麼連這種事情都說了?
李賢沒法回頭看見老媽的表情,只得胡編亂造,一口咬定是在某本南北朝中看到的。須知魏晉南北朝留下的志怪志人話本著實不少,武后也就沒有懷疑,只是就這故事的中心意思發表了一番見解。結果,李賢越聽嘴角抽搐得越厲害,最後情不自禁地為歐亨利默哀。
“以故事諷喻,這是詩經中就有的,你這故事倒是不賴。徐家乃是大族,世家高門未免不知道高低,提醒一下也是好的。對了,我聽說那天登高的時候,除了曹王明,你還捎帶上了高家的高政?”
果然不愧是老媽,訊息靈通得無話可說了。
李賢本就沒打算就此事瞞著武后,遂揀著能說的把結識人家的經過說了——當然,這是他老早就和高政對好口徑的,否則一個說為了私利扣下了西域胡商的貨物,一個說收人錢財與人消災,結果正好遇上了扣押貨物的正主,這成什麼話?
於是,高政在李賢口中變成了仰慕他的世家公子,捎帶著提了提人家做生意和詩賦上的本事。雖說武后的父親就是木材商人出身,但對商人並無多大好感,因此聞聽這番話自然而然降低了評價。武后對於身為長孫家姻親的高家並不感冒,但這時節也沒有斬草除根的意思,反倒是認可了李賢這般四處結交的行為。
“世家大族往往自視甚高,不過你這個皇子名聲在外,倒也不虞人家不買你的面子。”武后嗤笑一聲,終於為李賢束好了發,輕輕在他頭上一拍便又提醒道,“許敬宗如今指望不上,外頭的那些人頗有蠢蠢欲動的架勢,雖說我上次除掉了一批,你又耍詐蹬下去了幾人,但終究威懾力不夠。許敬宗既然推薦了李敬玄,我就得空出位子,你明白麼?”
李賢轉過身子,抬頭直視著武后的目光,心領神會地點頭。母子倆這一坐一立,同時露出了相似的笑容。而站在旁邊的阿芊看見這光景,嘴角頓時上翹了一個弧度。
小看了皇后的人倒黴得多了,可小看這位沛王的人,將來可不是也得要倒黴?
第三百二十八章 大宅門中是非多
帝的御醫等閒自然是不給人看病的,因為其中存在著題,而且皇帝的病情作為國家第一大**,更是不能讓臣子知道。然而,體恤許敬宗作為元老重臣多年來為朝廷服務的份上,李治不顧眾臣的反對,大手一揮把太子“找來”的名醫秦鶴鳴派到許家給許敬宗診治。饒是秦鶴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