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整了下沉重的背籃,邁步離開。
她要做的事太多,只有完成自己的計劃,才有可能搭救阮芸。
“小姑娘,”剛走出兩步的阮蘿停下腳步,回過身來看向那男子,他笑了笑,顯得輕鬆且隨意,兩片薄唇微微揚起,聲音顯得有些不真切,“別做傻事。”
他不會以為自己是要去搶人吧?阮蘿不大理解這話裡帶一些警告意味的語氣,可是畢竟那人是出於善意,阮蘿還是極有禮貌地點了點頭,然後才再次轉身離去。
很快,她便沒有精力去想旁的事情,在賣家用粗瓷的店中,阮蘿買了五個十斤三個二十斤的罈子,又選了一口用來沉澱的水缸。阮蘿不知道山上的葡萄到底會有多少,粗略看去,先出五十斤酒想來是沒有問題,可是這種葡萄的出酒率到底如何她還顧不上考慮,即便是少也只得多花一些功夫來採摘積累數量,沒有做實驗的時間了。
商量好價格,老闆同意讓自己的小兒子駕一輛馬車將這些東西送到城郊。
回到家中,阮蘿將酒罈先放置在不會被輕易碰到的地方,這時她抬頭看了看天色,太陽的角度依照八月時的水平衡量,大概也只有下午兩三點鐘的樣子,她匆忙從背籃中舀出了在城裡時買好的饅頭,就著井水匆匆吃了幾口,而後又背起了背籃,帶上自制的拴好布條的幾個柳條筐,到了長有野葡萄的山丘上。
而等她摘滿了兩個筐又一路走一路歇地回到了家中時,太陽則早已經下了山,阮蘿覺得身上像是被釘入了無數個釘子都又全部拔了出來,整個人都零散痠痛,肌肉與骨頭湣�鶚�チ艘勞小�
粗活累活今日收尾,阮蘿決定要好好洗一個澡,將新買的粗布衣服換上。
老舊的木桶中,阮蘿將自己從頭到腳洗了個幹
淨,沒想到這幅身體雖然瘦削,可面板倒是白皙,只是一直缺乏營養,顯得有些暗淡了,不過也或許是因為莊園一直荒廢,阮蘿才沒有做過粗重的農活,身上顯得似乎細皮嫩肉了一些。
洗下來的汙水有些發灰,阮蘿從未有過這樣長的不洗澡記錄,她用木簪子將溼漉漉的長髮簡單盤起,又將水倒掉,這時方才想起來這幅身體一直以來蓬頭垢面,還從未見過自己的真實樣貌。
翻箱倒櫃,阮蘿從一個破木箱中找到了一個兩個巴掌大的銅鏡,只是表面蒙了許多的灰塵,仔細擦拭過後,她將銅鏡立於面前。
說不出是什麼感覺,阮蘿愣了好一會兒,又納悶兒地撓了撓頭。
這張臉對於一個普通的農家女來說,似乎太過好看了些?
4。
銅鏡雖然因為長期摩擦和蒙塵而有些模糊,但如此近的距離看來還是很清晰的。
阮蘿看著洗去汙垢無灰塵的白皙面容上有著一雙含煙帶水的大眼睛,濃黑如點墨一樣的眸色似乎有些暗淡,纖長的睫毛也有些稀疏,小巧的嘴唇沒有飽滿的顏色,只是病懨懨地透著一股喑啞,可是整個輪廓與長相看起來卻顯得格外柔美沉靜,像是剛剛脫去稚氣卻還沒有來得及添上一絲成熟的嫵媚。
對於農家女,的確是有些太好看了吧。
不過這好像病態的神色,倒真是沒有半分虛假。
一日的疲累讓阮蘿驚訝之餘也沒有精力多想,或許阮家三姐妹的孃親是個美人也說不定,她匆匆將鏡子放下而後走向床鋪,新購置的被褥雖然廉價粗糙,磨在身上有些火辣,但阮蘿始終覺得這錢的來歷令她錐心,她不能光顧著享受來揮霍,只要能滿足最基本的需求,能省則一定要省,至於提高生活水平,還是等她開始賺錢後再從長計議的好。
安眠令阮蘿在第二日早起時有了充沛的體力,她換上了粗布的衣裙,因為是廉價的成衣,這身明明是鵝黃色卻有些暗啞的衣衫要比她的身量大了一些,她只是隨意挽了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