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禮監掌印,竟還親自紆尊去太醫院拜師學藝,也是難為你一片心了。”
話一說完,建恆帝又懶懶朝後靠下去,舒服地闔上了眼睛,馮維聞言手下不停,雖明知建恆帝看不到,卻還是恭敬地躬了躬腰,唇角勾起謙卑的笑道:“陛下這是折煞奴婢了,奴婢這印是替陛下保管而已,奴婢馮維也始終是陛下您的奴婢,陛下只要覺得舒心,才是奴婢盡了職。”
建恆帝聽了,闔著的眼睛微微勾起幾分弧度,看到建恆帝眼角重疊起的皺紋,馮維這才垂下眸,手中的力道越發有了講究。
就在殿內一片寂靜時,一個細微的腳步聲響起,下一刻便瞧著靈寶謙恭地捧著托盤走進來。
“陛下,可以服藥了。”
建恆帝微微睜開眼,隨即招了招手,當靈寶上前時,便見皇帝滿意地偏首對馮維誇讚道:“靈寶這機靈勁兒越來越隨你了。”
馮維聞言謙恭地頷首,隨即抬頭看向靈寶道:“陛下誇你,還不謝恩。”
靈寶見此連忙跪地道:“奴婢謝陛下隆恩。”
說到這兒,靈寶又更為謙卑的補道:“奴婢能得陛下誇讚,都是託師父教的好。”
建恆帝聞言笑著看向馮維道:“到底是師徒一心。”
馮維頷首一笑,便見靈寶靈性地伺候建恆帝服了藥,這才退到了一邊。
……
待到頭疾好了些,眼看著建恆帝繼續伏案批改票擬,馮維示意靈寶從旁伺候,隨即悄聲走了下去。
當他來到殿外,聽到宮人們的行禮聲,只淡淡“嗯”了一聲,正欲離開,便看到長孫殿下蕭譯正走了進來。
馮維默然停下了步子,當蕭譯來到殿前,連忙迎了上去。
“陛下。”
蕭譯微微頷首,隨即看向敞開的殿門道:“陛下可是在處理政務?”
馮維聞言頷首道:“正是。”
說著馮維又抬頭道:“陛下說了,殿下若是來了,無需通報,殿下,請。”
馮維微一點頭,便率先走了進去。
“殿下。”
蕭譯陡然聽到似有若無的聲音,微微偏頭,只見馮維依然低著頭,彷彿只是極盡恭敬地在引路,當即明白什麼,淡淡收回了目光,繼續超前走著。
下一刻,他便聽得身邊再一次響起幾不可聞的聲音。
“陛下的頭疾越發厲害了,身子也遠有些大不如前了。”
話音方落,抬頭便能看到東暖閣的軟簾,馮維頓時緘默不語,彷彿剛才只是幻覺般。
宮人彎腰掀開軟簾,蕭譯提步走了進去,看到坐於案後的建恆帝,腳下又加快了幾分。
“陛下。”
建恆帝一抬頭,看到眼前的孫兒,眉眼中頓時浮起滿意的笑意。
“賜座。”
當蕭譯撩袍坐下,便見建恆帝放下手中的筆問道:“此次巡查京防營如何?”
溫暖的東暖閣內,寂靜的只能聽到祖孫二人對話的聲音,建恆帝看著眼前越發穩重得力的孫子,心中越發欣慰,不由感慨了幾分。
“時間過的是越發快了,從前朕還抱你坐在腿上,教你寫字,如今你也是做父親的人了。”
蕭譯聞言眸中一緩,唇角微微揚起道:“孫兒還記得,小時候您還常帶孫兒登上城樓,俯瞰整個京陵,那時候孫兒還央求您帶孫兒出城放紙鳶。”
建恆帝聞言彷彿觸動了從前的過往,漸漸陷入回憶中。
“是啊,這一晃,已是許久了。”
立在一旁默然不語的馮維不動聲色地抬了抬眸,隨即笑著問詢道:“奴婢看今日春光正好,陛下也有許久未出去了,不如與長孫殿下一同再登城樓,賞賞這京陵的春景。”
建恆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