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我說:
“跟在我後面,你不是要我教你嗎?記住:遇事不可莽撞,這是第一課。”
我還想做過鬼臉,看他一臉嚴肅的樣子,還是忍住了。
花郎輕輕推開佛堂的門,裡面散發著檀香味。
我們走入佛堂,坐北朝南是一個佛龕,裡面供奉著一尊黃楊木佛像,高三尺。佛像前是一張供桌,上面擺放著一個香爐和一盤供果。
花郎走向前去,香爐裡還有剛剛燃盡的香,供果上的果子也是新鮮的。看樣子,是經常有人來上香,換供果。
供桌前的地上放著一個蒲草圓墊,上面被磨出兩道發亮的跪痕,一塵不染。
花郎忽然蹲下身,細細的看著那圓墊。
我心想,一個蒲草墊子有什麼好看的,正要轉身看看別的東西。花郎站了起來,手裡捏著一個東西說:
“花娘你看,這是什麼?”
我定睛一看,那是一長長的頭髮,髮絲尾部微微卷曲。
我不解的說:
“是一根頭髮啊,有什麼奇怪的。”
花郎說道:
“準確的說是一根女人的長髮。”
我問道:
“你怎麼知道是女人的頭髮?”
花郎說:
“我學過如何判斷男人和女人的頭髮,這就是一根女人的頭髮。”
我看花郎捏著一根女人的頭髮,心裡有些不快,我沒好氣的說:
“就算是女人頭髮又怎麼樣,女人也會掉頭髮的。”
花郎沒理會我的醋意,拉著我的手就往外走,邊走邊說:
“我們馬上找那位老者問一下,打掃老宅的是男是女。”
………【第三十五掌 齋心堂(一)】………
我們走到前院,正好看見老者和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在說著什麼;見我們來了,老者揮揮手,那個男人看也不看我們一眼,快步出了宅門。
花郎問道:
“老人家,那一位是何人?”
老者笑著說:
“他是喬五爺的遠房侄孫,叫喬仙林,本地人。平時就是他幫著打掃和照看老宅的。”
花郎接著問道:
“這麼大的宅院,就他一個人打掃?”
老者說:
“說來話長——這個喬仙林也是命薄之人。父母早逝,沒有兄弟姐妹,家境又不好;自己還老實巴交,至今連個媳婦都沒有。喬五爺看他可憐,就讓他專心照看老宅。每年給他五石米糧,十兩銀子,就算他不用做別的,也可衣食無憂。”
花郎問:
“這喬仙林每天都來清掃吧,我看每間屋子都一塵不染的。”
老者說:
“那是,他手腳勤快的很。也沒人督促他,自己又擦又掃的;什麼時候回老宅來,甭管去哪間房,都是乾乾淨淨的。”
花郎笑著說:
“他也是念及喬五爺的恩德呢。對了,他好像不願和生人打交道啊。”
老者苦笑著說:
“這人木訥的很,你說十句,他頂多哼一下。這不剛才他來打掃,我說今rì不用了。給他一些銀兩,讓他去買一些菜蔬魚肉,中午過來幫廚。我這交代半天,人家總共哼哼了三聲。不過,他做事情還算穩當。”
花郎又問道:
“老人家,你之前說這老宅平時沒人居住,那喬仙林既然是照看老宅的,又要天天清掃;為什麼不住在這裡呢?”
老者笑了一下說:
“他不願住在這裡,說是半夜會睡不著。再說他家不遠,也就幾步路。本來是兩間草房,五爺給了些銀子,重蓋幾間青磚瓦房,結婚生子都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