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字樣的這個諾大的北京……
她發誓要找到那個男人,她要為自己被踐踏了的青春報仇雪恨,她要用自己的方式毀掉那個人……
在這麼大的北京;找一個不知名姓也不知工作單位的許多年前的又是小時候在突遭侵襲的狀態下只見過一面的陌生人;那不真的是比大海里撈針還要難嗎?
佳楠最初靠在美容美髮廳打工掙錢養活自己。剩下的時間都用於尋找。她走遍了北京城的大街小巷,有幾次她突然看花了眼跟了幾個男人,等到了近前一看跟錯了。天寒地凍的冬天她就將自己積攢的錢用來打的在城裡轉悠,彷彿尋找才是她專心要做的工作……
“除非他死了;他只要還活著;我就一定能找到他!”這是陳老太太複述的叫佳楠的女孩子留在肖白所能展開的影像裡的最後一句話。
陳老太太告訴肖白,她就是在那個雨夜之後搬離了這房子的,她並非是出於好心或是憐憫之心才把房子留給叫佳楠的這個女孩子一個人住的,她是為了默許和保全他兒子與佳楠之間的能夠發生的那一份“幸福”,那是他的兒媳久已不能給予他兒子的……
這是一個為母親者的自私啊!肖白深切地憐憫那個叫佳楠的女孩子,可是她拿什麼去辨別這些故事的真偽呢?或許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騙局,騙局裡就難免充滿著謊言。生活裡,謊言就像田地裡瘋長起來的荒草,它們矇蔽和遮蓋了生活裡的真實……所以,看上去,你會以為謊言就是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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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身如玉》第十一章(1)
在黑夜將退未退、黎明將至未至的那個黑白拉踞的空檔裡,睡著了的陳老太太一味地沉迷於黑夜,那夜像無邊的海洋,而她就像是海邊的沙砂,毫無意志地被拖入海底。更像是一個溺水的人,一副不醒人世的無辜樣子。而欲睡不能欲醒也不能的肖白,就像一個被鋸了兩半的人,無論精神,無論肉體,都被分置著。分置在黑夜和白天之間。而她的大腦之中的思想,有一部分在無知覺的壞死的一面,而另一部分卻異常活躍,簡直就像地震前的急劇的地質活動,她完全得緊繃大腦的皮層,彷彿只要一鬆懈就會發生腦裂腦陷似的。她現在懂了,什麼叫頭痛欲裂啊。
小裁縫的媳婦一早就過來了。她周到地買了油條和豆漿。可是肖白一點食慾也沒有。陳老太太渾然不知誰在出來進去。肖白把裡屋的門掩上,和小裁縫的媳婦坐在外間,哈欠連天的,可就是沒有睏意。小裁縫的媳婦說,一看就是一夜都沒睡吧,臉色像生了鏽。肖白指指裡屋小聲說,她折騰了一夜,剛睡著。兩個人坐著也是坐著,肖白就給小裁縫的媳婦學說老太太一夜裡說的那些個事情。當肖白說到有關小裁縫的媳婦在樓上幫著收拾屋子時,跟老太太媳婦說的那些話時,小裁縫的媳婦驚得一下子把那盆豆漿給碰灑了一桌子。肖白本沒有把老太太說的這一節太當真。她以為那完全是老太太的臆想。她的兒媳已經不在了,老太太是傷心至極。可是,小裁縫媳婦的這一驚一乍,倒讓她有了幾分警覺:難道真有過像老太太說的那樣的事情發生?
“你是跟她那樣說過嗎?”
小裁縫的媳婦聽了滿臉的脹紅和不自在,她囁嚅著說:“我只是順口隨意那麼一說,就像我生病時別人開導我一樣。我可沒想到會發生那樣的後果。這老太太也是奇了,她怎麼就能……”她自言自語地,忽然像想起什麼,握了肖白的手說,“姑娘,我對這一家人一點惡意也沒有,她們家的悲劇早晚都要發生的,我是說,即使我那天沒勸她那幾句話,她總有一天也會突然忘了吃藥而發現他的夜遊而驚叫的,是不是?只是,我求你,別把這些事說出去,那老太太也許一覺醒來就把那些事體全忘了。再有咱也不是那害人的人是不?這要是傳出去,我就是渾身長嘴也說不清楚是不?”肖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