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俊俏的公子爺卻不著急,反而笑眯眯地拈起碟內的一塊糕點塞入小書童的口中,拍拍他的手,安慰他說,“聽話,等本公子聽完這段,馬上跟你回去!” 雖然洛鄴民風開放,雖然這兩人在一起也算美形,但大庭廣眾之下,兩個男人這麼曖昧親密,還是惹得旁邊的人一陣雞皮疙瘩亂冒。 可蘇晴晴正被說書先生的精彩演說吸引著注意力,哪裡在意到此刻她和綠禾二人正作男裝打扮,才不管她們這麼親暱是否會雷翻一群正常人。 “話說神捕燕澤西一路跟著那鬼鬼祟祟的黑衣人,瞧他笨拙地翻進了邀月坊的後牆,心笑,這賊動作雖笨,腦子卻不笨,這邀月坊乃是聞名帝都的溫柔鄉,有的是一擲千金的豪客,到這裡來偷東西,當真是再合適不過了。待那小賊懷揣著贓物賊頭賊腦地溜出來時,燕澤西一個猛撲,從天而降,一腳就將那人踹到了牆腳跟!‘小賊!竟敢在你燕大爺眼皮底下犯案!’燕澤西一把拎起那人的衣領,伸手將他蒙面的青巾一扯!” “‘啊——!’寂靜的夜裡,突然響起兩聲驚叫。那黑衣笨賊固然是被驚得叫出聲來,燕澤西卻也被嚇得不輕,因為他趁著月色,已經看清了那個笨賊的容貌。你猜那人是誰?”說書先生神秘地笑了笑,又頓了一下。 “誰?快說啊!”眾人被吊得急了。 “竟然是禮部尚書陳瑞安!”眼見關子賣得差不多了,說書先生終於爆出了謎底,“兩人這麼大眼瞪小眼地傻愣了一下,燕澤西趕緊跪地賠禮‘陳大人恕罪!陳大人恕罪!’被誤當是賊,尚書大人卻絲毫不顯怒意,反而是一臉的尷尬,他彎腰欲將燕澤西扶起,但隨著他一彎腰,懷裡‘啪’的掉出一本小冊子來。藉著月色,燕澤西只見那小冊子粉紅色封面上端端正正寫著三個大字——金瓶梅!” “哈哈!”眾人一聽這結果都樂了,大傢俬底下都知道那書是邀月坊新來的一位奇女子所作,據說該書文辭雅緻,描寫男女床第之事堪稱一流,這幾日已經在京城暗暗風傳開來,只不過它描寫露骨,畢竟上不得檯面,想來尚書大人不敢光明正大去購買,所以才黑衣夜行,青巾蒙面,唯恐被人發覺,沒想卻撞上這個烏龍。 綠禾一聽到這個答案,忍不住掩著嘴笑了,她偷眼去瞧座位上的蘇晴晴,見她也是一臉得意地笑得正開心呢。 能聽到平日高高在上的大官私密糗事,眾人紛紛熱烈鼓掌起鬨,“然後呢?” “然後哪,只見陳瑞安滿臉通紅,一把抓起地上的書冊,甩開燕大神捕,狼狽而逃。一路逃竄到家中,陳瑞安已是累出了一身大汗,心臟更是狂跳不止,可憐他平日裡養尊處優,哪裡有過這麼劇烈的運動,當他鑽進自己家門時,堂堂的禮部尚書差點一口氣沒回上來。 到家後,他偷偷溜進書房,關上門,趕緊掏出懷裡的書,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研究一番了,突然,聽到書案下有動靜,他低頭去看,桌下只見微微露出一衣角,正是前些日子夫人為家人新做的錦袍衣料,再看桌上,他白日裡從屬下手中沒收回來的另一冊《金瓶梅》分集卻不見了! ‘原來是這個小畜生!’陳瑞安料定桌下所趴之人,頓時一股無名之火蹭地躥了上來。小兒子這麼點年紀,就偷看此等淫書,這還了得? 打定主意要好好教訓兒子一頓,陳瑞安一手拽住那衣服角,將書桌底下的那人用力拖了出來,另一手則高高舉起,想要狠揍兒子的一頓屁股。 突然,陳瑞安高高舉起的右手,卻再也放不下來了。他愣了半晌,才傻傻地問道:‘爹爹,怎麼是您?’ 那人懷中緊緊抱著一冊《金瓶梅》,一張老臉漲得羞紅,被陳瑞安這麼一問,只見他猛地將頭一扭,舉起袖子遮住臉龐,低聲道:“不是我!”邊講,說書先生還邊活靈活現地表演了起來。 “噗——”蘇晴晴忍不住笑得將口中的茶水一口噴了出來。茶樓裡的其他人早已是紛紛笑得東倒西歪了。 待眾人笑得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