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也不尋常,兩個人緩緩而沒有方向的走著。
本來應該是很浪漫的雨下散步,卻變作了尷尬的黑白默片。
這一對年青男女,毫無疑問是當今中土修行界裡修為最高的兩個年輕人,各自神通驚人——雖然在街邊躲雨的行人眼中,這一對情侶般的人兒行走的並不怎麼迅速,但不過十數分鐘之後,兩個人已經走出了城區。
來到了一片冬日懶田旁。
細雨輕輕拍打著田旁掙扎著的稗草,草兒的葉子淒涼的被迫低頭,復又昂頭。
傘下的兩個人停住了腳步。
一直低著頭的秦梓兒昂起了頭來:“你真是一個很奇怪的修行人。”
易天行握著傘柄的手緊了緊:“怎麼說?”
秦梓兒微微一笑:“文心雕龍我估計你都能背下來,卻還要去買書看。”
“在自己的腦子裡翻記憶,和捧著一本有著油墨香氣的紙書,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所以我說你是一個很注重現世感受的人,這一點我很羨慕你的心態。”秦梓兒微微側身,清麗的容顏煥著淡淡的明光,“剛才你從外面淋雨進來,完全可以用體內火元將身上的溼氣蒸乾,卻還由得那些服務生遞你毛巾撣幹。”
易天行聳聳肩,傘面微動,幾絡流水從傘面上嘩地流了下來:“大雨天進來一個渾身乾燥的人,被人瞧出來了怎麼辦?”他頓了頓,忽然皺眉道:“當然,我想最主要的是,我不大喜歡處處提醒自己是個與眾不同的人。”
“明白了。”秦梓兒微微笑道:“你今後準備做些什麼?”
易天行苦笑著搖搖頭:“想來九江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我和你哥合手殺了陳叔平,萬一將來天上再派個更厲害的神仙下來怎麼辦?”雖然少年心底深處隱隱將身邊這清麗女子當作了自己的朋友,但有些事情,說不得便是說不得,比如陳叔平的生死。
“憂心忡忡可不像你的性格。”秦梓兒輕聲說著,淡唇微啟:“我在崑崙山上感悟到了一點東西,其實,仙人之間的區別並不像我們想像的那樣大。”
易天行微微一窒,半晌後緩緩說道:“你是沒有和陳叔平動過手,所以不知道神仙究竟有多厲害。”接著嘆道:“我算見過你那大哥的厲害,可就連他,對上陳叔平也只有敗退的份。”
“不說這些了。”秦梓兒微笑著轉了話題:“聽琪兒說,你和蕾蕾姑娘要去參加省城六處的新春遊園會。”
“嗯。”易天行點了點頭,忽然皺眉問道:“有什麼問題?”
“最好不要去。”秦梓兒看著他的雙眼,淡淡說道,話語間卻透露出一絲真摯。
易天行眉梢一挑:“卸磨殺驢?”
秦梓兒噗哧一笑,無比明媚:“你又不是蠢驢。”發現自己似乎表現的過於親切,女子低頭,靜下表情道:“沒有什麼兇險,只是以你的性格,最好不要去。”
“去之後會出什麼問題。”
“我能隱約猜到你為什麼這次會和六處合作。”秦梓兒道:“我想,你一定是想對六處示好,爭取進入這天下已經確定了的體制,然後為自己爭取一些幸福生活的空間。”
“體制這兩個字說的好。”易天行點點頭:“我確實是這樣想的,不然總是會有些恐懼,我自己一人倒無所謂,但我身邊有親朋有好友,我必須為他們打算。”
秦梓兒望著他:“這次遊園會,可能會有領導要接見你。”
“嗯?”易天行有些詫異。
秦梓兒淡淡嘆道:“或許你會面臨著選擇,要不要加入六處。”
“啊?”易天行愈發詫異。
秦梓兒微笑道:“你總以為幫些忙,就能與六處保持友好關係,但你想過沒有,如果你不入六處,國家又怎麼會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