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幸福是什麼呢?”孩兒面遊魂不是哲學家,只是單純地不知道幸福是什麼意思。
遊魂看了他一眼,半天沒有說話,忽然開口道:“反正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天天看這些骨頭也看的膩了,你就陪我聊聊天。”
孩兒面似乎隨時會消散的臉上散出一絲不自信和榮幸:“可以嗎?”
“可以。”遊魂說道:“和誰聊不是誰聊,總不過是打發時間,而且……我看你很順眼。不過你記住,以後在我面前,不要擺出那張孩子一樣天真的笑容來,你年紀已經不小了。”
遊魂轉過頭去,看著大黑山那邊的天光,嘀咕道:“為什麼一看你這天真笑容,就覺得很噁心。”
孩兒面遊魂趕緊拉扯著自己的臉,擺弄成了很嚴肅的神情,討好般地飄到遊魂的身邊。
遊魂看了他一眼,說道:“既然你說我不應該在這個鬼地方,那以後如果我出去了,想辦法帶你一起出去。”
“為什麼您對我這麼仁慈?”孩兒面覺得自己的運氣很好,最開始他只是看著這個新來的恐怖遊魂有些天然的熟悉,所以冒著大險去說了一句,萬萬想不到自己竟然得到了這位的一句承諾。
“朋友……是朋友。”遊魂點點頭。
……
……
大黑山一如既往的安寧陰森,山頂的白塔散著微光,與遠處戰場上的法寶光彩一比,要顯得黯淡許多,但與極遠方天幕上垂下的那記白色光一東一西,遙相呼應,顯得異常穩定,似乎這冥間千萬年的陰風,根本不可能造成絲毫的損傷。
遊魂們又安靜了下來,開始在白骨與腐屍間穿行,用這些小把戲來渡過極無生趣的每一天,來追尋它們快要漸漸淡忘的意識。讓他們不安害怕的那個恐怖遊魂,這些天已經不在山腳下的石頭上待著了。那個遊魂飄下山把那隻骨貓捉上山去,便一直和那個新來的孩兒面蹲在山腰的石頭上。
因為那個遊魂在山腰,所以沒有別的遊魂敢飛到那裡去。
但九十多萬遊魂都在好奇,這個本不應該出現在冥間的強大力量變成的遊魂,為什麼沒有破開空間離開,反而是一直蹲在那塊石頭上。後來過了很多天,遊魂們才知道了一些事情——據說那個強大的遊魂之所以一直蹲在山腰,是在等著看日出。
什麼是日出?遊魂們飄忽的記憶裡似乎見過日出,但又好象從來沒有看見過,所以有些迷惘,他們畢竟在冥間呆的時間太長了。他們又去問腐屍與白骨,腐屍與白骨雖然記得日出,但也認為那個強大遊魂想在冥間看日出,是件極傻的事情。
就算他是有史以來最強大的一個遊魂,也沒可能在冥間看到日出。
“為什麼不到山頂去看?”孩兒面問著遊魂,雖然他也認為旁邊這個強大的遊魂想在冥間看日出,是個蠻沒有指望的事情。日子漸漸久了,他也不再對這個遊魂給出的承諾繼續報有信心,也對,聽說冥間現在這個苦樣子已經持續了五百年,從來沒有一個遊魂能夠重新投胎做人,身邊的這位遊魂雖然強大,自己出去估計沒什麼問題,但要帶自己出去就太難了。
遊魂的目光一直注視著西方的那道白色天光,他覺得那道天光很熟悉,下意識裡哼哼道:“吃俺一棒?”說完之後才醒過神來,注意到孩兒面的問題,隨口答道:“山頂上那個白塔很煩。”
“那是地藏王菩薩。”孩兒面很恭謹地說著,雖然遊魂沒有什麼記憶,但冥間的生靈都知道,地藏王菩薩一直在努力地為大家找到一條道路,一條不再絕望的道路,所以對於地藏王菩薩,每一位冥間生靈都保持著最高的敬心和尊崇,孩兒面也不例外。雖然和身旁這個強大遊魂交談比較開心,但聽見他說地藏王菩薩很煩,下意識裡提醒。
遊魂並不改口,反而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