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

不然，這個三十出頭的男人，就該鑽到地縫裡去了。

…

眼尖的林瓏，卻將這一幕看得明白。

她看一眼堂哥身邊的小女孩兒，輕輕扯一下楊丹紅的衣袖，起聲附耳道。

“娘，堂哥可能是來借學費的，你看。”

楊丹紅恍然大悟，想到自家與堂叔家處得還不錯。

這個堂侄子兩口子都是勤快人，但運氣著實差了些。

前些年是養什麼死什麼，又遇上媳婦兒生孩子大出血，人都差點兒沒了。

好在是個重感情的人，借了不少外債才將人救回來。

但家底也掏空，還欠一屁股的外債，借她家的二十塊錢至今都沒還。

楊丹紅知道他家情況，也不好追問錢的事兒。

今兒見他帶著孩子上門，又支支吾吾的還有什麼不明白。

她想了想，對王富全道。

“福全，你跟二嬸到堂屋說話。”

“哎，多謝二嬸。”

王福全抹一把眼角，低頭對四女兒道。

“蔓草，快謝過二奶奶。”

“蔓草謝過二奶奶。”

小姑娘脆聲聲地道謝，一點兒不拘束，暗地裡還與王建寶互戳。

“蔓草乖，與哥哥們在外面玩兒，二奶奶有話跟你爹說。”

楊丹紅憐惜地摸一下王蔓草稀疏的頭髮，想到堂侄子家有六個孩子，兩口子也是能生得很。

…

約五分鐘後。

王富全右手緊握著掌心的錢，一手牽著四女兒邁著輕鬆的步子離開。

劉桂花暗地裡撇嘴，婆婆又假好心，一準兒是來借錢的。

“娘~”

“二爺爺二奶奶在家嗎？”

劉桂花想說的話還沒出口，就被院外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她不滿地看著外面嘀咕。

“誰呀，一到天黑就成趟的往我家跑。”

“閉嘴，回屋睡覺去。”楊丹紅不悅地道。

不悅的同時，又覺得奇怪。

這一趟趟的來人，是要搞哪樣。

“娘，明天報名。”林瓏小聲提醒道。

趕在天黑時上門兒，明天又是報名日，隨便一想便知來人的意思。

“娘，後面肯定還會有。”

楊丹紅心中格噔一聲，這些人都是盯著她家錢來的。

【不行，借給王富全是因為關係好。】

【別人家的娃上不上學，與她有屁關係，沒錢就不要讀書。】

“天色不早了人，乖寶回屋睡覺。”

楊丹紅怕一會跟人吵起來，汙了林瓏的耳朵，只得出聲趕人。

“娘，我遠遠看著不出聲兒。”

林瓏哪裡肯放過這麼好的機會，況且王建兵還沒回來報告後續。

“你咋那麼愛看熱鬧，去屋簷下站著看。”

楊丹紅沒辦法，只能退而求其次。

她兩隻袖子一挽，倒要看看今晚會來多少牛鬼蛇神。

一個個的還真把她家當肥肉啃了，也不怕把牙給崩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