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齊齊出門，王石頭孤單地向大隊部走。

寒意深深的晨風中背影蕭瑟，隔著帶補丁的粗布衣服，捏到穿在裡面暖和的褂子。

王石頭孤單的心才好受些，扭頭看一眼只留下一串說話聲的背影。

“唉，地裡沒啥活兒，也不讓人休息幾天。”

“老三，你一個人在叨叨啥呢！

今天怎麼這麼早，明軒的傷好些沒有。”

王石和腋下夾著一個小本子，從家裡出來道。

常穿的粗布衣服，左胸多了一個口袋，一支水筆端正地別在袋口。

“是大哥啊！

明軒的傷好多了，他們娘幾個去趕海，我正好去上工就一起出門。

大哥今天真精神，眼看就要入冬了，隊上有什麼安排沒有。”

王石頭一陣叭啦，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話好像變多了。

王石和詫異地看一眼老三，心裡與他有著同樣的想法，不由得問出口。

“老三，你這段時間的話，能當以前半年的話了。”

“哈哈哈，大哥你也發現了哈！”

王石頭終於明白，這不是他一個人的猜想，高興地道。

“可能是受了林瓏的影響，那孩子看到什麼都要問兩句。

我要是一句也回答不上，豈不顯得很沒用。

當爹總得有個當爹的樣兒，大哥你說對吧！”

王石頭嘚瑟地彈兩下衣襬，他可是有新褂子穿的老頭兒。

村裡有誰能比。

王石頭故意翻起衣角，理平褂子的褶皺。

…

“咦，老三啥時候穿上新衣服了。

快給大哥看看暖和不，我這背一入秋就涼得慌。

暖和的話，我也做件穿穿。”

王石和果然上當，老兄弟倆像娘們一樣說著家常事，往大隊部走。

“老三，你瞞得可真好，我還真得說說你。”

“咋啦，我借大隊部的牛車可是給了錢的，草料也餵了。

你要敢找我麻煩，就躺你家門口鬧去。”

“嘿，你個老癟犢子咋變壞了，還想躺我家門口鬧。

我可是你大哥，信不信揍你。

我要說的是明軒媳婦兒的事兒，招工考試那麼重要的事兒。

你怎麼不跟我說一聲，也好讓欣美去考一回。

她這幾天又鬧著要去鎮上，這樣下去我是真沒法兒管了。

兒女都是債啊！

看看明軒媳婦兒多好，都不用你們操一點兒心……”

王石和一說起家裡的糟心事兒，就頭痛得很。

“欣美那樣還不是你和大嫂慣的，不聽話多打幾頓就好了。

招工考試那麼重要的事兒，我敢說出來嗎！

欣美本就與林瓏不對付，若是一起上班，還不得天天欺負我家孩子。

再說了，林瓏是以全縣第一名的成績才考進去的。

你以為人人都能像她那樣厲害。”

王石頭越說越激動，一把年紀的老頭兒，那白眼兒是一個個地飛向大哥。

“滾犢子，左一個林瓏，右一個你家孩子。

就你家林瓏最厲害，行了吧！”

王石和氣得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恨不得將這傢伙按在地上摩擦。

可他還有事相求，只得接著道。

“老三，大哥對你一向不錯吧！”

“還行，算得上一個合格的大哥。”王石頭拿喬地道。

“你個老小子，找抽啊！”

王石和沒好氣地又拍他一巴掌，放低聲音道。

“老三，你問問明軒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