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裝出彆扭又執拗的孩童做派,握住韓南夏的手道:“馮叔,我要帶他回家。”
正文 105| 104。5。
小少爺隨便帶回個人畢竟不算小事,馮叔勸了半天,紀明雲都執拗地不聽。
韓南夏至始至終垂著眼,沒發表任何意見,彷佛真的只是個沒思想的貨物一般。
紀明雲卻隱隱察覺出他是想跟自己走的。
最終馮叔還是聽從了紀明雲的話,帶上了韓南夏一起回去。
到家之後反而好說,白眉蘭對他幾乎是千依百順,只要紀母在身邊,紀明雲就沒有做不成的。
紀父倒不在意家裡多了一張嘴吃飯,他最頭痛的永遠是如何和妻子在兒子的教育問題上達成一致。他怕韓南夏沾染不好的習氣給紀明雲,因而在一開始紀明雲提出要讓韓南夏貼身照顧自己的時候猶豫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在妻兒的夾擊下投降了。
第二件事是紀明雲要給韓南夏爭取和自己一同上學的機會。經世學堂的學費雖然不少,但是對於如今的紀家來說也不算什麼。但就看韓南夏吃不飽飯也要每天去偷聽那種勁頭,這一項對他的恩德恐怕比劉寡婦那幾頓飯大得多。
紀明雲有著幾分不知承自誰的心思縝密,就是不用在正道上。他下定決心要全心全意維好韓南夏這棵大樹,自然就要處處做好。若是帶回來只拿他當個下人,以這位的心氣兒和城府,即使當時不說,還不一定是結仇結善。紀明雲管不了旁人,只能保證自己對他好,讓韓南夏日後無論何時想起來的,都是自己的好。
在紀明雲“半路插班基礎差年齡小學校沒人理我”的哭訴和“他不去我也不去”的威脅下,紀父最終也答應了兒子的要求。但仍不放心地把韓南夏叫去囑咐教訓了一番。
紀明雲也沒讓韓南夏跟其他傭人一起住,而是把自己屋外間闢出來給他。自己房間的條件總要好一些,把人放自己眼皮子底下看著,自己也放心。
就這樣,韓南夏正式在紀家駐紮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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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四年。
夏日炎炎,好像只有自己屋子裡才稍微涼快舒服一些。
半大的少年正在房間裡玩得酣暢淋漓。學堂裡難得放一個月的假,紀明雲一想到不用去上學,渾身都舒坦了起來。
現在街上流行一種骰子游戲,韓南夏清楚那屬於賭博,就不讓紀明雲沾,只說想玩的話回家他陪他玩。紀明雲也知道那不是好東西,上輩子就上過癮吃過虧,可是這輩子站在街上看見人家玩,還是走不動道。韓南夏願意陪他,他自然高興。
“這把你輸了,哈!”紀明雲抬起頭,汗順著臉頰滑落,臉上的笑容卻明媚又幹淨。這就是個記吃不記打的主,過了今天不想明天,重活一輩子,沒有半分長進,照舊輕易就能沉迷,輕易就能開心。
韓南夏看著他笑,一時竟怔住了。
這幾年在紀家吃睡都好,當年難民一般的孩子早已抽長張開了,露出少年人的挺拔身姿,臉型輪廓已經和紀明雲上輩子只能從報紙上看到的“夏帥”照片別無二致。他畢竟不是紀明雲,每天下學後還常要幫著紀家做些體力活,跑前跑後的,少年又有意識地注重鍛鍊,甚至自己學些拳腳功夫,身體素質比紀明雲強了不只半點。
紀明雲看著眼前坐著還比自己高半個頭的人,以為他要耍賴,馬上站起來道:“不能不認賬的。”
韓南夏定定瞧著他,不知在想些什麼,突然清淺一笑,從凳子上站起來道:“好。”
少年也不扭捏,徑直在地上趴下,四肢撐地,體態修長而勻稱,蘊藏著年輕的力量。
他們說好的,誰輸了誰就要給對方當馬騎。
紀明雲樂顛地過來,雙手一撐就大刺刺地騎在了韓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