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真地點了頭。
母親說她累了,躺了下來,他輕手輕腳地跑去小馬紮上寫作業,舅舅在傍晚的時候把他接走了,他靠在舅舅的黑色家用五座轎車後座睡著了,被壓抑著聲音的吵鬧聲驚醒,舅媽杜慧對舅舅姜文斌說:&ldo;早說了讓你妹找個後家,就是不聽,現在倒好,要是萬一出了事,孩子還不是留給你?咱們家養得起嗎?&rdo;
姜文斌訥訥地說:&ldo;你少說兩句,孩子還在車上。&rdo;
陸胤川安靜地閉著目,裝作從沒有醒來過,來化解可能出現的難堪。
杜慧仍舊忿忿,又說了句,&ldo;我早說,你這妹妹自私得很。&rdo;
那一年,他不太能理解自私這個詞,他對這個單詞最深刻的理解就是,好東西要和別人分享,不能麻煩別人,不然就是自私。所以那一刻他很懼怕麻煩別人。
母親是在夜裡去世的,血壓沒辦法降下來,甚至還沒查出來原因,搶救的過程中死在了手術臺上。
他第二天去醫院的時候,母親的臉上蓋著白布,沒有人哭,病房裡立著姑姑一家還有舅舅一家,他們的親戚,也就這些了。
他踏進病房的時候,覺得那一天和任何一天都沒什麼不同,太陽依舊很溫暖,柳絮還是飄來飄去,醫院到處是痛苦的呻|吟,也不乏笑聲,舅媽和姑姑在商量喪禮,考慮到母親的朋友不多親戚也不多,都覺得沒有必要辦喪禮,最後決定帶去火化,然後買一塊兒墓地,一家人去拜拜。
他去摸了摸母親的手,涼得讓人心驚,最後也沒有勇氣掀開白布,所以對母親最後的印象,是前一晚裡,母親看著他說:&ldo;昨晚我看你的數學卷子,錯了很多……要好好加油!&rdo;
以至於很多晚上,他都會夢見那個場景:春天,柳絮,母親,還有那句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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