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在任何時間調動綠竹樓的任何一個人和任何一筆錢款。
他有點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手裡的東西,隨後看向秋葉白,神色複雜:“為什麼是我?”
若那人是天棋,他還能理解。
秋葉白看向他,慢慢地道:“天棋,你出身蔣家,天生軍人的傲骨,即使在我的手下,都不曾屈服,比誰都驕傲,我從來都不認為,這樣的你會因為別的什麼事情,放棄自己的驕傲和堅持。”
天棋是蔣家嫡系裡頭唯一活著的人,他自幼追隨著蔣大將軍出入疆場,骨子裡流淌著軍人不屈的血。
從她第一眼看見這個未滿十四歲的美貌少年,渾身都是血和塵土,被人押在角落的時候,那雙淬鍊著火一樣的血紅眼睛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一身的鞭痕,也掩蓋不了他的一身傲骨。
她看得出他將蔣家一門忠烈的軍魂都揹負在靈魂的深處。
如他這樣的人,愛恨分明,是不會輕易承人恩情,而一旦承人之恩,必會報之。
即使對方是他的仇人,他也會先報恩,再一刀斬下對方的頭顱。
所以,那時候,她毫不猶豫地挑選那隻被打落凡塵的小鳳凰。
她庇護了他這麼多年,他就算再討厭她,也不會出賣她,甚至一定會幫她。
秋葉白這一次說話,如此直白,沒有絲毫拐彎抹角。
天棋聽完之後臉色變化莫測,他陰沉下了臉:“你是在算計我、要挾我?”
沒有人喜歡被人看得那麼透徹,何況對方擺明了要利用你!
這種感覺讓天棋心頭非常不舒服,有一種稱為苦澀的感覺翻江倒海地浮上來。
秋葉白看著他,忽然一笑:“天棋,你難道就沒有利用我了麼,當初挑人的時候原本你不該出現在我面前的,不是麼?”
那些罪臣在落敗之前,在朝野之中也不是沒有政敵的,落敗的家中子弟淪落入官寮,被政敵刻意欺凌、蹂躪至死也不是沒有的。
誰人不知道罪臣之子,若不是發配邊境為奴,能入綠竹樓就是最好的歸宿。
綠竹樓的樓主,或者說老闆素以寬厚風雅聞名,待手下的公子極好,而且入了綠竹樓便有了挑選客人的自由,不是什麼人都能來糟蹋。
聞言,天棋臉色瞬間一白,死死地盯著秋葉白。
她……竟然知道?
“你……。”
“我不知道那日你故意惹怒了那看守的衙役就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也知道你進綠竹樓不光是為了避開你父親的敵人對你出手,也是為了有一天你能為蔣家雪洗冤屈,你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否則你抄錄的那麼多字帖裡,不會有那麼多兵書。”秋葉白看著天棋越來越蒼白的臉色,悠悠地介面。
若是連自己手下人的心思,她都全然不瞭解,她也算是白混江湖那麼年。
天棋垂下眼,譏誚地道:“婊子無情,戲子無義,蔣家小公子早就死了了,你最好別太相信我。”
秋葉白一笑,眼神篤定:“不,天棋,你是個軍人,相信我,有一天,你會回到屬於你的地方。”
天棋驀然抬頭,眼睛裡似有一點明亮熾烈的光,似一片灰燼之中的火星。
……分界線……
夜深沉,風微涼。
秋葉白出了天棋的棋樓,已經是三更時分,樓下一道窈窕的身影正靜靜地迎風而立,見她下來,便恭敬地福了福:“四少。”
秋葉白上前扶起她,溫聲道:“阿禮,辛苦了。”
禮嬤嬤搖搖頭,看了看棋樓,微微顰眉,有些不解:“四少,您真的選定了天棋公子麼,為何不是天書公子或者其他三位公子?”
秋葉白沉默了一會,看向天邊一輪殘月:“我依舊相信天書,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