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是南渡山準備開發旅遊專案搞得噱頭吧,以神秘事件,營造觀眾好奇心,激發興趣,搞噱頭,然後發展旅遊業。」
「誰知道呢。」
梁晚鶯開啟手機,搜尋了相關詞條。
已經有人開始直播這個場面了,甚至有專業的報社記者在現場採訪。
人群圍在一起,像一個半包圍的蜂團般緩慢前行。
從老人開始磕頭到現在已經過去兩個小時,可是離南渡山的寺廟,還有一半的路程。
他動作遲緩,手裡握著的粉筆都快要捏不住了。
蜿蜒的字跡像是扭曲的蟲子,可是每一筆都寫得非常用力。
漸漸的,他的體力不支,天空又下起了毛毛雨,雨勢隱隱還有變大的趨勢。
他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被打濕了,灰濛濛的,伏在柏油馬路上的時候簡直和大地融為一色,只有那頭被淋濕的花白頭髮格外顯眼,像一塊貼在路面上的被弄髒的白色紗布。
周圍群眾看不下去了,紛紛勸解他。
「老人家,別寫了,快起來吧,你恐怕是遇到拿你開玩笑的壞人了。」
「就是,你肯定是遇上騙子了。」
「快起來吧,這都下雨了,您可別再淋感冒了。」
「病急亂投醫不可取啊。」
老人嘴裡說著謝謝,但是依然不顧眾人勸阻一意孤行。
因為,這大概是他能抓到的最後的希望了。
嘈雜的人群漸漸安靜下來,有人離開有人又圍上來。
有人覺得他又固執又傻,翻了個白眼就離開了。
有人給老人撐了傘,還有人在他起身的時候扶著他,給他借一把力。
到後來,所有人都不再說話,默默地跟著老人,同時也在祈禱,希望他真的能遇到神跡。
隨著時間的推移,熱度已經發酵的很厲害了,有幾百萬的人都開始關注這件事。
「太可憐了,我希望他真的能遇到好心的神。」
「想想我爹也這把年紀了,我好久沒回去了,我現在就去打個電話問問他的身體。」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啊。」
老人的行為牽動著每一個觀眾的心。
歷經四個小時,他終於寫到了山腳下。
他的膝蓋和手肘部分已經磨出了毛邊,汗水和雨水交織在一起,分不清哪個更多。
只要爬上這個階梯就可以進入寺廟了。
所有人都提著一口氣,在等所謂的神跡到底是什麼樣的。
可是在aze工作的鐘朗有點心神不寧。
他當然也聽到了別人的討論,可是當他看到那個老人的時候一眼就認出了是昨天去醫院接鶯鶯的時候,和她在路邊說話的那個人。
越想越坐不住,他趕緊躲到樓梯走道給梁晚鶯打了個電話。
「鶯鶯,網路上鬧的很厲害的那件事是不是你做的?那天在醫院路邊和你說話的老人是不是他?你到底在幹什麼?」
梁晚鶯沒有否認,低低地嗯了一聲,「我只是想幫他一把。」
「可是你準備怎麼收場啊?真正的神?這也太誇張了。」
「你放心,我有辦法的。」
「什麼辦法?事情鬧的這麼大,你有沒有想過失敗的後果?」
「我知道。」聽著他焦急的聲音,梁晚鶯小聲說道,「可是鍾朗……他的背影實在太像我爸了……」
鍾朗愣了一下,口氣瞬間軟了下來,「我只是擔心你,現在網路暴力太嚴重了,我怕你承擔不了這個後果。」
「你相信我,我會妥善解決的。」
結束通話電話後,鍾朗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樓梯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