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過去
,骨肉勻稱的修長手掌落在祈行夜肩膀上,嘆了口氣:“這就是真相。即便殘酷,但它是真實的世界。”
“我們生存,並且隔絕的殘酷世界。”
良久,祈行夜才“嗯”了一聲。
他慢慢抬起頭,被風拂亂的髮絲間眉眼凌厲。
曾經書中江湖的劍光穿透紙面,落在了他的眼眸中。
歡笑下被遮蔽的真實,也被在商南明眼前被揭露一角。
“我可是,接受了張麗的委託。二百塊錢呢,我當然要努力完成委託。那個人,跑不掉了。”
祈行夜聲音很輕。
他明明在笑,卻讓見者內心發寒:“汙染物都比人有人性,那人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比野獸還不如的東西。”
商南明手掌微微發力,捏了捏祈行夜的肩膀,將自己的溫度傳遞:“我知道了。”
“我們是搭檔,你的願望,也是我的目標。”
天橋附近所有的監控攝像,立刻被調取過來,試圖從影像中找出當時那個騎腳踏車潑灑液體之人的長相。
但因為這裡的位置較為偏僻,並且行政重疊,職責劃分並不太清楚,認為歸屬京城大學管理和認為歸屬街區的,各執一詞,也使得這裡的監控攝像,遠比繁華地稀疏,只有三部在持續工作。
祈行夜將送來的監控影像反覆對比數次,都沒能找到能看清騎腳踏車人的角度。
騎腳踏車的那人身材勻稱,祈行夜從對方胯骨的寬度判斷出為男性,但對於男性而言,對方有些矮小,從影片情況看,只有一米六左右。
因為那人帶著專業的頭盔和護目鏡,臉也被口罩捂得嚴嚴實實,並且穿過天橋下方時始終方向朝前,沒有回頭,所以使得影像辨認工作更加困難,始終沒有完整的面部出現在監控裡。
調查局提供的移動分析裝置,遠比民用的技術先進,很快就將此人的身體資料和動作特徵分析出來,提供了詳實資料。
祈行夜嘗試將有關此人的資料輸入資料庫中,卻一無所獲。
商南明瞥了一眼:“並不是所有人的全部資料都在資料庫中,這涉及到個人問題,不會強迫國民提交全部資料。只有重刑犯和重點關注人員,才會有完全的資料在犯罪資料庫中。”
“沒有比對結果,說明對方在此之前,並非重刑犯或重點關注人員。”
商南明輕嘆,給出祈行夜不願意聽到的結果:“很有可能,那只是一個普通人。”
祈行夜捏緊了手指,關節泛白。
如果是罪大惡極之人,似乎還有理由,有可以被劃分出人類群體的正當緣由,承受憤怒和指責。但,最討厭的結果,就是那也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員,屬於“普通人”群體。
讓惡變得寬泛。
且令人失望。
一直以來用生命保護在身後的人們中間,竟然會有這樣根本不值得保護的人……
“不必想太多。”
商南明平靜道:“惡和善總是糾纏的,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有些‘白’,落在條件適合的環境裡,也會開出惡之花。”
尋常看到的再普通不過的人,一旦環境改變,落進壓力更大或被提供了作惡條件的地方,也會有被公序良俗和世俗目光壓制的陰暗想法,在內心滋生。
商南明看過太多,也有過被護在身後的人們傷害攻擊的時候,他已經習慣。
他只是擔心祈行夜的堅定信仰,會被動搖。
但祈行夜恢復得比他意料中快太多。
當祈行夜重新抬眸看過來時,已經恢復了尋常那副笑嘻嘻的模樣:“監控裡很難看清那個人的長相,但小王剛剛不是在兩公里外的垃圾桶撿到了玻璃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