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映堂將過去所有與懸鏡集團有關的秘密實驗室專案,全都整理歸類,然後將那些實驗室查處沒收的汙染材料名單,也都一一整理對比好。
過去不論在秘密實驗室丟失任何汙染材料,都會被調查官第一時間懷疑到銜尾蛇身上,認為是尼爾·漢克或是陸晴舟的手筆。
或是像搬屍工黑子那樣,被貪慾趨勢而從實驗室拿走汙染材料,最終釀成大禍。
但無論如何,人們都不會去懷疑冷冰冰的建築。
懸鏡集團太低調了。
即便它從地平線升起的太陽標識,出現在所有建築物的隱秘角落,人們也不會認為是建築物殺人吃人,只會感嘆懸鏡集團的實力強橫。
可現在,商南明卻忽然冒出一個疑問。
那些丟失的汙染物,真的都是被尼爾·漢克拿走的嗎?
還是……懸鏡集團。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2
明鏡臺是個足夠耐心的人,他可以慢慢等待八年,從母親死亡到自己成年,一舉掀翻懸鏡集團所有心懷鬼胎的奪權者。他也可以等十年,積蓄力量,尋找人才,直到時機合適,才徹底發起總攻。
蟬埋十七年,一鳴而天下驚。
明鏡臺更像耐心的獵人,不急不緩的埋伏,冷眼旁觀和等待。
心思縝密至此,又怎麼會忘記汙染材料這樣重要的東西?
“你在擔心明荔枝嗎?”
商南明平靜問:“行夜,你擔心對明鏡臺的清繳,會傷害到明荔枝?”
祈行夜嘆了口氣,蹙眉擔憂:“怎麼會不擔心呢?那是小荔枝又不是餘荼,就算他嘴上不說,半夜也會偷偷埋在被子裡哭。”
又不是沒碰到過。
明荔枝有個愛好,就是無所謂的小事可以當眾哭,別人把哭當丟人,小荔枝卻只是日常汁水豐沛。
但真正在意的重要事……明荔枝從不肯示人。
就算哭,也只會半夜看四下無人,才肯將自己埋進被子裡。
連哭泣都很小聲。
好像是生怕別人看出他到底在意什麼。
祈行夜第一次撞見明荔枝哭的時候,那聲音細細哀哀的,在午夜從偵探社角落裡幽幽傳出來,悶響好像隔著牆壁。
他差點以為偵探社又鬧鬼,抄著拖鞋找了兩圈,才從被子裡挖出哭成荔枝水的小可憐。
沒人比祈行夜更懂明荔枝的柔軟和堅強。
但商南明卻篤定:“他不會。”
“明言和明鏡臺,都不是正常認知的人類,包括身為母親的明懸鏡也不是普通人。明荔枝長於那樣的家庭,繼承明懸鏡和明言的血脈。”
商南明平靜道:“他只在你面前是小荔枝,但在大事面前——他姓明。”
明這個姓氏,絕不只代表著明言和明鏡臺。
還有明荔枝。
那個曾經只會躲在臥室裡恐懼哭泣的孩子,早就成長為可靠的大人了。
商南明正說著,祈行夜剛準備放下心來,忽然就聽電話背景音裡傳來明荔枝的聲音——
“雲哥嘿嘿嘿快看我疊的玫瑰花~”
那憨憨笑聲,怎麼聽怎麼像地主家的傻兒子。
可愛,但缺心眼。
明懸鏡:我那聰明危險的大兒子。和天真可愛的小兒子。
祈行夜:“…………”
商南明:“…………”
他深呼吸一口氣,試圖幫小荔枝找回場子:“他只是在偵探社裡比較蠢,遇到危險他還是拎得清的。”
“嘿嘿嘿雞嗶你!biubiu~~”
明荔枝的笑聲縈繞整個偵探社,和雲翳清繞著玫瑰園玩瘋了。
而商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