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的性格,伊芙波娃,你讓我想到母狼。建立羅馬那位皇帝的狼母親。’
晏安半蹲下身,視線與她平齊。
他認真的長久注視著她,然後,向她伸出手:‘我是晏安。伊芙波娃·桑金斯·彼得羅夫,我想請你,成為我孩子的母親。’
任何一位女性都會覺得冒犯的邀請,從晏安口中說出來,卻顯得尤為真摯誠懇。
‘我需要一個繼承人,而你,你需要仇恨,成功,以及榮光。’
晏安笑了:‘兩億現金,與晏氏的人脈資源支援。’
‘成交嗎?’
伊芙波娃定定看著在她面前攤平等待的手。
白皙,修長,骨節分明。是會用鋼筆簽下鉅額合同,與政要握手的乾淨有力。
此刻卻伸向她,耐心等待。
沒有人看得見垃圾桶旁的流浪漢。只有晏安,給她所有的尊重和肯定。
‘我只有一個問題。’
伊芙波娃仰頭:‘為什麼是我?’
晏安笑了:‘你是母狼。’
‘羅馬皇帝的母親,絕不會是普通人。你是世界上最聰明的女人,你的基因是人類的瑰寶。’
伊芙波娃怔住,隨即仰頭大笑,笑得咳出鮮血,混著眼淚一起流淌。
她毫不猶豫的死死握住晏安的手掌。
‘你需要的,都拿去。把我需要的給我——我絕不,絕不會把科學,讓給那群廢物!’
晏安履行了他的承諾。
沒有比他更慷慨的投資人。三十年前的兩億美金,任由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研究員揮霍。
大家都說,他瘋了。
可伊芙波娃卻用實力向所有人證明:晏安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投資人。
——因為他投資的,是當代最傑出的科學家。沒有之一。
著作等身,榮譽滿牆,鋪天蓋地都是伊芙·洛夫的報道,她的照片出現在所有著名雜誌的封面,讚譽紛至沓來,所過之處都是掌聲和敬佩的目光,門庭若市,尋求合作的拜訪者踏破了門檻。
大學和實驗室的工作邀請函雪花般飛來,熱情洋溢的字句,彷彿曾經對她的封殺和冷漠都不存在。
伊芙波娃卻只覺得可笑。
她唯一願意分享榮光的,只有在最危難的谷底,願意向她伸出手的晏安。
晏安本可以利用伊芙波娃的名聲,為自己的事業添磚加瓦。一位強大科學家的加入,是對科技集團強有力的護航。
可晏安卻從容拒絕了伊芙波娃出於感激的提議。
他只帶走了他需要的——那個襁褓中的孩子。
一如最初商定的交易。
不多取,也不少拿,克己復禮,卻又疏離冷酷。
晏安對一切與他人的情感交集都不感興趣。
他唯一在乎的,只有他野心勃勃的事業——包括那個被取名為晏洺席的孩子,也只是為了事業未來的延續。無關情感。
伊芙波娃以為她不會再與晏氏一家有所交集。
卻沒想到,五年後,那個孩子穿著揹帶褲,揹著小書包,興高采烈的敲開了她的大門。
他問:你是我的母親嗎?
伊芙波娃感受到的,卻不是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愛。
而是恐懼。只有徹頭徹尾的恐懼。
她曾向神許願,用孩子交換她的事業。現在她的孩子回來了……那她的事業怎麼辦?如果晏安知道,又會如何?
恐懼讓她歇斯底里。
也在平靜下來後,悔恨終生。
“你認識的晏洺席,是什麼樣的人?”
伊芙波娃平靜問祈行夜:“你是否瞭解,我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