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懷疑過,是你身後,另外什麼東西,在觸碰你?”
商南明聞聲慢慢停下腳步。
他緩緩轉身,看到的就是在下一層樓梯上仰頭看向自己的祈行夜。
如祈行夜所說,手臂沒有兩米長,很難碰到他。
樓梯間裡只有他們兩人。
但商南明分明感覺到,有微冷的手落在自己的手臂上,順著向上落在肩膀,似乎是在靠近頸動脈的血管。
他微微垂下眼,瞥向自己背後的陰影。
即便兩人相對而視,卻依舊看不到對方身後的另一道人影——就算他們彼此之間都有感應。
祈行夜:“……我身後有人,但不是你。”
商南明眼中的祈行夜身後,卻只有一片空氣。
祈行夜眼中的商南明,同樣如此。
樓梯間的氣氛,逐漸僵硬,變冷。
祈行夜搓了搓手臂,覺得自己等回去應該訂一個鐵圍巾保護一下自己的脖子。
他驚恐問商南明:“汙染粒子還能隱身的?是不是還有另外幾兄弟,會噴火會噴水,天天嚷嚷要救爺爺?”
商南明:“……你說的,恐怕不是汙染粒子,而是另一種藤生生物。”
不論是祈行夜還是商南明,他們的戰鬥經驗都足以敏銳到讓他們察覺身後的不對勁,但是大腦對於危險的感知,卻和眼睛出現了嚴重衝突。
無論祈行夜怎麼確認,他身後確實沒有第二個人影。
但當他重新邁開腳步……那多餘的足音,又回來了。
祈行夜:“你還說不是!承認了吧商爺爺,就是有其他葫蘆娃!”
商南明皺眉,他停留在原地,沒有隨意移動。
片刻後,他忽然問祈行夜:“記不記得,有汙染物的頭顱,是在我們面前融化的?”
那時,融化的頭顱變成紅白相間的一灘,像是融化的棒棒糖,淋漓了那人一身。
但是很快,那些粘液就都消失不見。
好像那人的頭顱,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他們一直都沒有問,除了被找到的那一顆頭顱之外,其他汙染物的頭,都去哪了。
但商南明想,他們現在找到了。
“不是縫隙沒有關閉。”
商南明聲線沉穩:“而是反哺。”
汙染粒子的濃度會上升,並非是商南明一開始猜測的縫隙持續噴薄,而是因為汙染源在製造出汙染物之後,汙染物被融化的頭顱,會重新變成汙染粒子,返回到汙染源所在之處。
像依戀“母親”而回家的工蟻。
汙染源製造出的汙染物越多,被反哺的力量就會越強。
而那些消失的頭顱,現在,就在他們身邊。
看不到,摸不著,以另外一種形態存在。
商南明補充:“或許,現在你正與某顆人頭臉貼臉。”
祈行夜:“…………”
他表情驚恐像世界名畫:啊啊啊啊——
商南明勾唇,好心道:“不要張嘴,有可能飛到你嘴裡。”
祈行夜瞬間閉嘴,但依舊執著的用鼻孔吶喊。
商南明忍俊不住,眉眼染上笑意,輕輕搖頭:“以民俗學為傲的偵探,竟然也會怕鬼嗎?”
祈行夜欲哭無淚,小心翼翼的向四周檢視,試圖辨認自己身邊是否真的有另外一顆頭。
“我那是怕鬼嗎?最起碼鬼不會到處飛人頭,看看!本地幫派勢力就是比外來的有素質,鬼比汙染物有禮貌多了。”
祈行夜:我是說我學民俗,但我們不教汙染啊——!
商南明勾唇:“你老師如果聽見你這話,應該會很欣慰。”
遠在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