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而且要建立在擒張得成之後。”
想到那個十年前驟然在江湖中升到最高的新星突然隕落,再到今日重出江湖,嵇玄峰心頭忽然有一絲感慨。
第93章 黑白一線往滁州
天高雲淡,風冷而不冽,青黃間有,綠意尚在,有拂起草波陣陣,泛著沙沙輕響。
似山又似丘,緩坡無林且灌滿低矮,偶有山鼠之類小物一竄而過,間或駐停,用那黑溜溜的圓眼看看那個安靜地站在頂點的男人。
一望十數里無礙。
張雲雙腳之下這似山非山似丘非丘的“土包”雖然看上去有些彆扭,卻是一處遠眺的上佳場所。冬日天高,日頭晴而不烈,些許陰冷根本不算回事,張雲原本就超出常人太多的目力在這裡有了更好的發揮餘地。
此處還遠遠看不到滁州所在,不過畢竟距離不足八百里,若真叫夜香撒開了四蹄狂奔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會不會有人來迎我?
這個問題在張雲腦海裡已然盤旋數日。
張雲選的復出江湖之路是最難走的一條。從他再一次向世人昭告自己的歸來,從他那一次踏天梯登雲霄仙人大袖飛劍逍遙,從他點龍成睛意欲輔佐朱元璋登頂逐鹿,甚至於從數月之前他與妻子三人一行再一次走下海船踏上神州大地。
張雲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克服自己所選道路上密密麻麻的困難,披荊斬棘用來形容他前進的每一步都再合適不過。
不僅會有人來迎,想必滁州還會有一場不知大小的“宴會”在等我吧?
張雲自嘲一笑。他已經三天沒收到任何關於滁州的新訊息,最後一次訊息提到未見異常動態,之後本應一天一得見的七嘯音卻已經三天未再出現在張雲目力所及之內。
一望二十里餘裡空蕩蕩,這一筆血債看來不得不記下。張雲面色沉靜如水,安靜地看著澄淨如洗的天空,忽然皺起那兩道如劍也似的眉毛。
回身提胯,張雲雙足與地面之間倏忽變成若即若離的狀態,左手自左下至右手好似撣灰彈塵,右臂上提外翻,最終擰腰落步,彈掃的左手猛然斜撩上去。
百餘枚暗器以比其來勢更猛十倍的速度被反彈回去,張雲外翻那一扣精準掐住了一名手舉吳鉤刺客的手腕,內勁吐出,將這眼中只有興奮二字的殺手化作大件的暗器崩飛出去,剛好將隱藏其後的三人盡數砸成死屍。
最後左手挾以龍皇掌勢的一撩,張雲這一下已然出到了七成真力。此時他雖說談不上巔峰狀態也是上佳的時刻,這一撩七成真力已足夠擾動天地間的氣機變化,於是那柄刃不過一尺寒光卻耀出三尺多的雪亮匕首雖然佔了“突襲”二字,最終也只能在扭曲偏轉的氣機變化影響之下化作無用之功。
一指下扣,張雲在撩掌時就已經發覺自己不出到九成真力只怕留不下這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精力就為這一刺準備的刺客,所以他打算留下點別的東西。
要知道張雲的山海望氣之術何其高妙,要在他眼皮底下瞞住跟武學有關之事,可以說難如登天。
所以張雲選擇了萬無一失的物件去留,比如此時已經到了他指間夾穩的匕首。
執匕首者一擊不中立時毫不猶豫地撤退,即使明知道匕首刃上塗滿了各種一觸即斃命的劇毒,這名刺客依然頭也不回去全力逃去。
四名緊隨那執匕刺客而來的刺客並沒有因為主事者的逃走就選擇同樣的做法。他們甚至沒有因為張雲的不追擊而選擇退開或者些許停滯以求勝機。
來之前這四人就已經得到了最為直接的命令,不惜一切代價保住那個逃走的刺客。
那麼既然面對這個重入江湖便以神仙姿態昭告天下的怪物,四人所謂之“不惜一切代價”不就是一死?
既然只有一死,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