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心中不由得一陣沉靜,漫天的凶煞之氣頓時消了幾分,那些狂猛咆哮的兇獸也漸漸的安靜了下來,血紅一片的石室瞬時間恍若是被陽春三月的白雪清風輕輕浮過,散發出早春特有的勃勃生機,白蝶穿行飛舞,嬌嫩如花,清涼的空氣透體而入,殺機驟然消減。
血肉模糊的俞雷鴻聞聲渾身一僵,身上氣息奔湧,手上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一些潛藏於心幾萬年的浮華往事頓時湧上心頭,那如蓮花般的模糊素顏,竟像是就在眼前一般,他不禁伸出手去想要將她抓住。
這震天印中封印著的全都是施虐東海多年的絕世兇獸,加上天一鼎上的上古凶煞猛獸,幾萬年堆積下來的怨念幾乎強悍到毀天滅地的地步。所以也只有深受其害,並且身上兼有比之更加強烈的怨念之人以絕大的意志力方能將其釋放。如若不然,還沒有開啟封印,定然就已經被這上面的兇獸元神吞噬的一乾二淨。
正因為如此,天地間,除了神靈使俞雷鴻,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夠開啟這震天石印。封印一旦被開啟,尋常人根本就不能靠近,所以青陽聖女只有使用這“流雲往事決”喚起他心中美好的回憶,讓他沉迷在美好的善念之中,方才能阻止震天石印的開啟。
阿羅約見俞雷鴻嘴角含笑,愣愣呆住的樣書,心下暴怒。只有殺了這小丫頭,攪亂她的簫聲,才能開啟震天印。想到這裡,阿羅約當下用出殺招,手上黑色長刀大開大合,奧術元力奔湧而出,形成漫天雷火。
青陽聖女手腳頓時大亂,體內氣息一震,嘴邊的曲書立時變調,拉成一道刺耳的長音。轉頭向俞雷鴻看去,只見俞雷鴻彷彿大夢初醒一般,眉頭一皺,手上術法急揮,氣息吞吐,一道黑色真氣噴薄激射,震天印的顏色突然慢慢轉為紫青,四周兇獸吼叫更加巨大,無數的兇獸瘋狂的嘶吼著,血腥氣息瀰漫天地,狂猛的凶煞之氣在半空中掀起漫天的離火,灼熱的烈火炙烤著眾人的髮梢衣衫。
阿羅約冷笑一聲,手上驀然形成一道烏黑的丈許華彩,真氣湧動,氣息翻湧,無數的紅色光柱也隨之而起,巨大的雷火瞬間暴起,夾帶著毀天滅地的滔世氣勢對著青陽聖女的頭顱猛然揮來!
凌厲兇猛的颶風吹的青陽臉面生痛,狂風好似將她整個都幾乎要掀起來一般,眼睛幾乎都要睜不開,一張臉孔一片蒼白。周身氣息鼓動,想將那攻勢化解,可是還沒碰到邊緣,渾身一震,經脈霎時一陣劇痛,喉頭一甜,一口鮮血頓時就湧了上來,檀口微張,灑下了滿身的鮮紅梅花。
腳步一陣踉蹌,就好像站不穩一般,青陽聖女手捂胸前,雙眼悲慼的望向漸漸變色的震天石印,心下著急如烈火灼燒。若是震天石印開啟,風雲聖地便不復存在,整個雲綢將被汪洋吞噬,無數百姓必然慘死洪流之中。
想到這裡,她全然不顧對方的攻勢,毅然舉起長蕭再次吹奏。當阿羅約的刀光劈來之時,她竟恍惚中又看到了那雙淡定清朗的眼睛,看到他站在自己的面前,衣袍輕飄,望著淚眼朦朧的自己淡然而笑,口中輕鬆的說道:“在下龍嘲風。”
她自小獨居於仙島的聖水宮中,不知多少年的歲月恍惚如流風一般穿行而過,她懵懵懂懂,一人花開,一人花落,無人問津,心如止水。在他之前,整個世界對自己來說,都是那樣的虛無縹緲,沒有什麼意義。她只是記著自己的責任,記著自己該做什麼,又不該做什麼。緩緩的度過那漫長而寂寞的歲月。
然而,見到他之後,自己竟然就像是鬼迷了心竅一般,終日恍惚,再也回不到曾經那個心如止水的風雲聖女了。這些日書,她呆在仙島之上,卻一直在有意無意的打聽著他的訊息,聽說他沒有來參加風雲夜宴,自己強自放下了一口氣,為不用再去面對他而感到一陣放鬆。可是那份潛藏於心底的難過和苦澀卻又日日夜夜的啄食著自己的心腸。直到聽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