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顧深聽著梁碧落的話,只是看著她,靜靜地看了許久,才說出一句:“我走了。”
這話其實是想告訴梁碧落,他要回北京了,也許以後就此娶妻生子,再有機緣相見的時候已是滄海桑田、物是人非了。而她,也必會有某個人……陪伴一生,會幸福並且快樂,只是他參與不了而已。
說完顧深還是沒有轉身,他想聽梁碧落最後的那句“再見”。可是梁碧落沒有說,顧深就先說道:“碧落,再見!”
而梁碧落之所以不說再見,就是因為不想再見,她的心沒有那麼堅定,不能管住自己,如果再見她怕自己會不顧一切,而她恰恰沒有不顧一切的資本。沉吟了許久,看了顧深許久,她才說了一句:“相見真如不見,無情莫做有情。”
這是兩個冷靜的人在受傷害後的表現,只是冷靜的人很多時候會受更多的傷,也過得更苦。
人生兩字在於難得糊塗,冷靜地對待發生的這一切,也清醒的受更多傷害,這就是人生,永遠不會讓你難過得過不去,也永遠不會讓你太好過。
30
30、猶道不如初 。。。
冬至,雨。
向來梁碧落就不喜歡冬雨,陰冷而淒涼,只要有一場雨,冬日的人世間就彷彿是地獄一般,沒有了人間的生生不絕之意。
而這個冬天,註定她不可能過得太好,看著電腦時再也寫不出一個字,編輯連著催了好多回稿子,終於還是沒催出來一個字。梁碧落知道自己懶了,而且壓根不想動,就算是動了也不知道應該寫什麼。所謂“提筆千萬句,落筆難成行”,就是形容她現在的情況。
“碧落,下午出來喝茶,你難道想冬眠啊,這麼久不見人影,你是玩失蹤還是玩神秘呢。”打電話來的是西子,該去的聚會梁碧落已經缺席很久了,但是每次聚會的時候西子這個聯絡員還是會惦記著跟梁碧落說上一句。
正在梁碧落想了想打算拒絕的時候,電話另一頭的西子又嘆了口氣,說起:“唉,你們一個兩個搞什麼,你蟄居而顧深要回北京。我說你們倆不是那啥嘛,怎麼最近不見聲響了,顧深要回北京你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好歹要一起吃個飯給他餞行吧。”
回北京?梁碧落一點也不知道怎麼會這麼突然,腦子裡就有些亂,喃喃地問道:“顧深他來嗎?”
“來什麼,不是說今天下午的飛機嗎,我還打算去送送他呢,朋友一場咱們得仗義,沒飯也得送機不是。你去不去,到時候咱們一塊去送他,蟲子和小酌他們也一塊呢。”西子半點沒聽出梁碧落的不對勁來,反而是一個勁地叨叨著。
梁碧落下意識地搖頭,她知道自己不能去,如果說再見就註定要再也不見,那麼這句再見她永遠也不會說出口,雖然再也不見是最好的選擇:“我在鄉下呢,一下雨回來的路上全結了冰,車子都上不了路。交警在路上攔車,我哥也不敢這時候開車出去,現在等於是被困在這兒了。”
“呀,鄉下結冰了,我還以為就我們這邊路上有冰碴呢,沒想到鄉下路都凍上了。那你還是別回來了,好好窩著等暖和了再說,顧深那裡你打電話還是我幫你帶句話。”西子總是這樣熱情周到,然後這時候的熱情周到卻讓梁碧落有些無所適從。
她沉默了許久,說了一句:“安穩錦衾今夜夢,月明好渡江湖。”
西子被梁碧落和小酌他們薰陶著,對詩詞也有頗有認知,但這句詞不大出名,西子不知道全詩,只當是祝福一帆風順平平安安之類的話:“那好,我就把這句詩帶給顧深,我說你們這寫玩文的就是這麼酸,酸到我都受不了了。行了,我掛電話,吃完飯好去送顧深。”
當西子把梁碧落的話帶給顧深時,顧深很明顯顫了顫,他想起了這闕詞前前後後,就明白了梁碧落想說的話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