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最前頭的中年男女,一個穿中山裝,另一個花布衫,倆人正捧著一個碗輪流喝水,應該是兩口子。
後頭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娃,大概十二歲左右,目光發直口歪眼斜,應該是智力有些障礙。
喝乾最後一滴水,男人大口喘著粗氣說:“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那該死的老兩口,硬是油鹽不進!”
婦女嘆了口氣,“你說,她們養的那娃子,也是討來的,怎麼就不願意撒手呢?”
“一般人家的女娃,也就值兩袋小米。咱們給五袋,夠多的了!”
胖男娃坐在地上,哇哇大哭:“我要老婆!我要老婆!”
婦女蹲在地上,哄騙說:“乖娃兒,娘保證明兒讓你娶上媳婦!”
男孩擦了擦鼻子,歡天喜地的在屋子裡亂蹦。
等男孩跑開了,婦女的眼神中閃過一抹怨毒,“當家的,秦家老兩口住在村口,離這裡有二十多里地呢。”
“咱們如果神不知鬼不覺,送兩個老傢伙歸西,再把小姑娘弄來,連小米都省了!”
男人驚慌:“你要殺人!?”
“咋的,你怕了?”婦女露出一臉的兇悍,“我可告訴你,我就這麼一個兒子!”
“上次來村裡的神婆說,沖喜能讓兒子變聰明!”
“兒子是我的,也是你的,你就說幹不幹吧!”
男人一咬牙,“幹!”
天將傍昏,一男一女倆人,趕著驢車往村口的方向進發。
我隱約有所預感,駐馬驛村子之所以變成這幅樣子,或許和今天發生的事有關。
我對躺在床上的趙夢浮說:“你在這兒躺著休息,我去去就回。”
見我出門,趙夢浮表情有些慌張,“你要快點回來哦。”
“好。”
我雙腿貼上了輕靈符,在驢車後頭不緊不慢的跟著。
中途,我嘗試跳上驢車,發現身體穿透板車,落在了地上。
看來這個世界中,除了地形是真的,剩下都是假的。
一路顛簸跟隨,直到天色徹底黑沉,一輪皎月升起,我終於來到了村口秦安安曾經的住宅。
四年前的老屋門口,圈養著雞鴨,門口拴一頭牛,門口的石頭上晾曬野菜,讓小屋看起來溫馨和諧。
村管事兩口子,躡手躡腳的躲在屋後,用一根竹籤子戳破窗戶,查探裡頭的動靜。
我進入屋子,看見老兩口躺在東屋的床上,隔壁就是秦安安的房間。
窗戶下,婦女壓低聲音說:“當家的,你拎著柴刀衝過去,把他們都給砍死!”
握著柴刀的男人,手掌有些哆嗦,“我……我殺了他們,萬一被發現怎麼辦?”
“不會!殺完了人,我們就放火燒屋子,毀屍滅跡!”
男人咬牙,直接翻身從窗戶入內,手起刀落,咔嚓咔嚓兩刀!
剛開始,老兩口還哆嗦兩下,後來就不動彈了。
可男人已經紅了眼,無數次手起刀落,滿地鮮血流淌,血液染紅了男人的臉。
這一幕,看得我觸目驚心。
婦女見到這一幕,似乎並不怕,反而在外頭催促,“行了,咱差不多該放火,免得那丫頭片子……”
他們並不知道的是,此時的秦安安就站在門口,眼睜睜看著夫婦倆的暴行。
“啊!”
一聲刺耳尖叫打破寂靜,秦安安撒腿就往門外跑。
村管事夫婦倆被嚇得傻了眼,他們愣了許久,男人才率先反應過來,兇狠的喊道:“追!”
當他們跑到門口時,秦安安已經爬上了驢背,並解開驢子的韁繩,往村子的方向跑。
四年前,駐馬驛的村道被休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