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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同憤怒的獅子一樣環視著周圍的同事,眾人沉默,在他的積威下有幾個人剛想點頭,卻忽然感受到頭頂容遠更加冰冷的目光,脖子硬生生地僵住,低著頭不敢對上兩人的目光。如程智濤這樣的年輕人,卻以挑釁的目光看著王孝海,隱隱透露著幸災樂禍並解恨的味道。
沒有得到預想中的回應,讓王孝海的臉色更加難看。他狠狠瞪了一眼身後把頭低下去不敢呼應的幾個助手,再把那些敢於挑戰自己權威的人的臉記下來,又對容遠怒氣衝衝地發火:“你今天不給我說出個子醜寅卯來,我絕不會善罷甘休!就算鬧到議員長面前,我也……”
“那就去鬧!”容遠冷淡地說:“不管是議員長還是別的什麼人,想鬧的話儘管去鬧,但你自己做過什麼,自己心裡清楚。”
王孝海渾身一僵。不管他是因為什麼原因而讓容遠不滿,但有一點卻是毋庸置疑的——無論名聲、地位、成果、價值,這個比他小二十歲的年輕人都遠勝於他。不說他自己滿身的小辮子,便是他什麼錯也沒有,如果容遠要打壓他,那些有資格說話的人也絕不會站在他這邊。
容遠看著臉紅脖子粗卻說不出什麼話的王孝海,聲音和目光並不嚴厲,卻充滿不容置疑的味道:“我的決定不會改變,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研究所的人,不能以研究所的名義展開任何活動,不能對外洩露有關研究所的任何情報。明天上午之前,收拾東西離開。”
王孝海當然不想離開,哪怕被容遠厭惡、被所有人鄙夷他也不想離開。在糖國,沒有比這個研究所資金更充裕、環境更寬鬆、研究更自由的地方了。只要有好的想法就能得到支援,只要有成果就能得到承認,不允許任何人或搶奪研究成果,或以各種名義在自己的論文上署名,或因為政治立場和利益的考慮而不得不做出妥協。很多看不到收益的前景、在其他地方根本不可能獲得批准的專案在這裡都能成立,只因為容遠說可以。對任何只要有心研究出成果的人來說,這裡就是夢寐以求的聖地。
王孝海渾身發抖,臉色由青變紅,又由紅轉白,他還想用更大的聲音和更加憤怒的態度來強調自己的貢獻和權利,然而他手臂揮舞著,嘴唇動了動,胸膈之間卻像是被堵住了一樣,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他心慌了。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就像是彈簧,總是你弱他就強,你強他就弱。過去小A只要是不涉及到原則性的問題,總是十分溫和好說話,偶然的冒犯智慧機器人也從來不會放在心上,它不會如人類一樣記仇或者看重權勢,卻被人當成了軟弱可欺。王孝海過去也稱得上張狂,另一個名聲顯赫的院士孟祥除了自己的研究萬事不管,他就隱隱以研究所的二把手自居,便是容遠,在他心目中也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
如今容遠一強勢,王孝海就慫了。雙方實際的地位對比鮮明地擺放在眼前,硬扛下去,除了更加激怒今天這個不好說話的容遠以外不會有任何好處。
他深深地呼吸,壓住怒火,準備說兩句軟話緩和一下。然而容遠哪有耐心等他把利益關係慢慢思量清楚?說完自己的決定以後見他似乎愣在那裡臉色不住變幻,揮揮手就散會了。王孝海醒過神的時候,容遠早已經離開了,會議室裡的其他人也走了大半,連他的幾個助手都不見了蹤影,還有人想要到他跟前嘲諷兩句,被身邊不想生事的人拉走了。他抬起頭,偶爾對上一兩個人的目光,清清楚楚地看到對方眼中的譏諷,這比當面刺上他兩句還讓他難受。他面前還站著兩個身穿黑色制服計程車兵,那是在容遠的命令下,來“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