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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正誼充分地詮釋了什麼叫年少輕狂,當他意識到周建康確實是在拿他的軟肋故意嚇他的時候,他就被完全激怒了。

他幾乎是指著周建康的鼻子說:「團隊打法當然行,但你只能讓他們來配合我!我再也不會退步了!——有本事你就把我賣了!」

左正誼摔門而出,巨大的響聲震動了周建康指尖的菸灰。

片刻後,二樓重歸寂靜。

左正誼跑出基地大門,給紀決發訊息。

end:「老地方,我想見你。」

第39章 委屈

可能是因為蠍子正在訓練,紀決沒看見訊息,左正誼等了半天也不見人來。

他獨自站在「老地方」的圍牆下,一腔怒火化成了寒風,涼颼颼地穿胸而過,一時間覺得全世界都跟他作對,包括紀決。

這種滋味太難受,但左正誼是一個極其逆反的人,越是被人拿捏軟肋,越要梗著脖子說「我不在乎」。不在乎當然是假的,但他不肯低頭。

憑什麼呢?

他本來就什麼都沒做錯,是他帶wsnd走到今天,wsnd竟然會有拋棄他的可能——儘管只是一絲微弱的可能性,他也無法接受。

他對周建康發火,話語脫口而出的時候還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那麼生氣、為什麼一點也不能容忍,像個棒槌似的頂撞周建康。

現在後知後覺地明白了,因為他害怕了。

他被周建康當頭一棒打醒——wsnd不是他的家。

沒有哪個正常家庭的孩子需要擔心自己做錯事被父母拋棄,但他必須得擔心,wsnd不是他的家,他要小心謹慎,他沒有任性妄為的資格。

不管是因為什麼,不管是誰在為難他,不管是好心還是惡意,總之,他們都在試圖教會他:要想繼續留在wsnd,就要做正確的事。

好比學校要求成績,公司要求業績,wsnd也只不過是一個類似的機構罷了,不是他的永恆港灣。

這個認知讓左正誼恐懼又委屈,他甚至預料到,即使沒有隊內矛盾從中攪和,幾年後——可能是三年,也可能是五年,等他巔峰不再,狀態下滑,俱樂部也會賣掉他。

這當然是可能的,電競俱樂部都很現實,他簽的不是終身制合同,怎麼能一廂情願待一生?

左正誼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心涼,可他又覺得不應該,憑什麼?憑什麼?至少wsnd現在沒資格拋棄他。

他們必須來哄他,必須順著他,他才是最有資本當家做主的人。

如果wsnd敢把他掛牌出售,多的是俱樂部搶破頭也要買,他才不稀罕留在一個不在乎他的地方。

左正誼靠在冰冷的牆上,雙眼通紅,眼淚沿著臉頰流到脖子上,浸濕了隊服。

他一抬手就摸到了胸前的「w」字母,刺繡突出布料,有點硌手。

他不知道自己已經哭了,默默地發著呆,心裡不知在想什麼,思緒飄出很遠,可能是想未來,也可能是想曾經。

他有過太多輝煌時刻,儘管在epl才打了一年多。這一年裡他的高光操作比大部分選手的整個職業生涯還多,可他依然要為未來擔憂。

終於,左正誼什麼都不想了,只是眼淚還沒停。

他無聲地哭,幾乎忘我,直到紀決收到訊息匆匆趕來,被他的模樣嚇了一跳。

「你怎麼了?」紀決走到左正誼面前,抬起他的臉,「怎麼哭得這麼可憐?出什麼事了?」

左正誼呆愣了下,下意識反駁:「誰哭了?我才沒有。」

「……」

紀決很佩服他嘴硬的本事,黑的也能說成白的,「嗯,你沒哭。」他擦了擦左正誼的臉,可那眼淚竟然擦不幹,開閘的流水似的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