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握住了他的手。
“真是給神界丟臉。”
伊南娜看著這兩個人相攜而去的背影,嗤之以鼻:“竟然被人王牽著鼻子走。”
“又有什麼關係呢。”
恩奇都歡快地坐在雪萊之前的位置上,開心地哼著小調。
“況且神界沒有將雪萊視為己方,那麼丟臉怎麼也丟不到神界哪裡去呀。”
伊南娜算是被堵住了,她默默地往嘴裡丟了兩顆葡萄。
“那麼小泥巴,你們的王打算和她說些什麼?”
“這種兩人間的談話,吾友怎麼會告訴我呢。”少年笑眯眯地回應著:“王將雪萊和我分得很清楚呢。”
他說話的時候是和雪萊截然不同的溫柔,可伊南娜卻能在很遠處看到這個人手持兵刃在沙場上將敵人斬下的場景——樸素簡潔的衣衫被血染透,層層疊疊由淺到深的紅色將他的長髮襯得異常明顯。那雙平日裡乖巧的眼睛帶著截然不同的淡漠與冷酷,無論面前有多少敵人,他的鬥志與殺氣都未曾動搖過。
“我突然知道為什麼了。”
伊南娜笑起來:“為什麼雪萊拼了命也不承認你是她的孩子。”
恩奇都的眼神凜了一瞬。
“嗯?”
“嗯?”
王散漫地靠在軟墊之上,隨意啜飲了兩三口美酒後周身的氣壓便開始低了起來。雪萊原本坐在他身邊,可後來忍不住往後蹭蹭,蹭蹭,再蹭蹭。
鬧哪樣啊這是!
雪萊忍不住焦躁起來,開啟神話禮裝後不停地甩尾巴,才緩解了下心裡的焦躁——現在她耳邊又開始有了如同蚊蠅之聲的怨恨,此刻聲音是一個訴說著被母親遺棄後如何孤苦的小孩子。
是我做錯了什麼事情,才導致神對我降下這種懲罰的嗎。
不是的,這和我沒關係。
可我又做錯了什麼呢,要讓我經歷如此的苦難。
你沒有錯,但這真的和我沒關係。
我現在真的好餓,可是沒有人願意給我食物。
……這種事情……
我也好渴,但只能去喝骯髒的汙水。
……我也……
為什麼神聽不到我的聲音。
我能聽到的。
都是神的無能才會……
可是我……!
“又在亂想些什麼。”
被扣著後腦強制地抬起頭,散得幾乎呈圓形的蛇眸又重新收緊,變成了銳利的形狀。雪萊來不及收回剛剛的表情,而即便收回了,那副樣子也被王看了過去。
“有什麼可隱藏的,你這如同喪家之犬的模樣近幾日本王已經不知道看到多少遍了。”
手指鬆開了她,那因為帶著薄繭而有些粗糙的觸感也被剝離開,讓剛剛的緊張感消散了些。但這個話題並未隨之遠去,王拉著她的手腕,將這條半蛇拖到了王座之側。
“趁本王還有詢問的耐心時自己交代。”
金毛剛剛冷酷炫地說完這句話,轉眼耐心就沒有了:“還是說,區區一場戰爭,就把你嚇得魂不守舍了。”
誒。
雪萊詫異:“和戰爭……”
和戰爭無關嗎。
還是有些關係的。
她相當於被扎巴巴強行地塞了一個禮物,而這個禮物帶來的效果讓她如今甚至無法安睡——當發現自己時時刻刻都被自己所在的城邦的住民所怨恨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如今的三觀被動搖了。
在剛開始的時候還好,雪萊還可以用戰爭並非她所引起、戰爭之中必有傷亡、勝利之後更需要戒備等等解釋來平復自己的心情,可是她如今發現自己被怨恨的原因猶如浩瀚宇宙中的繁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