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打暈。
屋裡有人偷偷探望,每一扇窗戶後面幾乎都有一雙或幾雙驚懼的眼睛,卻無一人出來。
“能將淺紫看成淺粉,還留這眼睛作甚。將她雙目剜了,給貴妃娘娘送去。”中年婦人恨聲道。
幾個監領命,將小宮女拖走。
錦繡嚇得面如土色,饒是原主經歷過抄家與發配,那也都是記憶裡的事,隨隨便便剜人的眼睛,還真是第一次親眼見到。
小宮女雖然被拖到了不知哪裡,可她卻好像能聽見奪命般的慘叫從遠處傳來。
錦繡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只見屋裡窺望的眼睛,陸續收了回去,廊下突然無比安靜,像是一切都從未發生過。
“錦繡?”
突然,欄杆外傳來一聲熟悉的呼喚。雖聲音低低的,卻如重錘一般敲在錦繡的心上。
“翠兒姐姐!”
錦繡激動得聞聲望去,廊外,久違的翠兒站在欄杆下,不敢置信地望著自己。
“果然是錦繡,你怎麼來了?”
許是方才這裡剛剛發生過“慘案”,翠兒明顯在抑制自己的激動,連聲音也是故意壓低的。她繞過欄杆,從臺階處走上,將錦繡扶了起來。
“我……”才一開口,便發現自己不由自主地掉了眼淚,想起每一個窗內都是窺望,錦繡忍住了,儘量穩定著聲音道,“我來領衣裳的。”
翠兒扶了錦繡站住,才發現她衣服果然嫌小了,說道:“長高了呢,怪不得要領衣裳了。你跟我來。”
嘴上若無其事地說著,轉身卻把錦繡帶到了一無人處。
“剛才遠遠地望著就像你,正想過來喊你,就碰上……”翠兒沒有說下去,錦繡卻知她是指的監們捉拿小宮女一事,心中愈加沉重。
“翠兒姐姐,我想你了。”這話是原主最最本真的情緒,在這一刻,由安錦繡流露了出來,眼淚從臉龐上晶瑩地掛落,稚氣而真誠。
“阿彌陀佛,我也想你。總算是見著了。你去哪兒了?碰見幾個以前在瑞音閣的,都說不知道你分到了哪兒。我還想,這深宮茫茫,我又分了這麼個偏僻的地方,怕是見不著了。你那麼笨,去了別處可怎麼辦啊。”
翠兒還是那樣說話連珠炮,都不給錦繡插嘴的機會。一段說完,她撫著錦繡的頭髮,卻顯得溫柔起來。印象裡,她一直是嘴巴不饒人,從來沒有這樣柔情。
錦繡很順從,翠兒姐姐說自己笨,自己一定就笨,她從不與翠兒姐姐爭辯。
“翠兒姐姐知道靜思堂麼?”
翠兒卻搖搖頭。
的確,她也並不是有地位的宮女,不會知道宮裡多的事情。
“七皇如今住著,我在那兒服侍七皇。”
翠兒喜道:“你倒是好去處,原來服侍皇去了。”
安錦繡卻道:“姐姐有所不知,那裡其實是囚禁人的地方呢。不過……比這裡貌似要好些。”她說的真心話,起碼七皇不會動輒就把人弄死弄殘,他不滿意的人,或嚇走,或趕走,或許很怪異,但絕不殘暴。
翠兒的眼睛黯淡下來,用幾不可聞的聲音道:“到了這裡才知道,以往在內廷,過的真是天堂般的日了。”
“剛才那個宮女……”錦繡心裡還放不下。
翠兒警覺地望了望四周,方才嘆口氣:“還不如直接賜死了,少受罪。”
“她以後盲了……去哪裡?”錦繡擔心地問。
翠兒苦笑道:“還能去哪裡,宮人冢等死。”
錦繡只覺得渾身冰涼。後宮生活,果然是如履薄冰,稍有差池便是生死之間。
她緊張地抓住翠兒的手,仰頭望著她:“姐姐,你千萬小心。”
翠兒感覺到了錦繡真摯的關懷,她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