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自己粥的路西綻,她慢慢把頭湊過去,在咬住湯匙的那一刻,狠狠地把碗打翻,還冒著熱氣的粥全部被灑在了路西綻的身上。喬倚夏覺得難受極了,為什麼眼前的人要一直逼她,她恨她,她恨不得掐死她。
“我說了,不管你是誰,你離我遠一點。你一天不肯放我走,我就恨你一天。”
喬倚夏看著她纖瘦頎長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心猛地揪了一下,是啊,記憶是殘缺的,可感覺不會變的。也許她們曾經真的有那麼親近,否則為什麼她會難過,會心痛呢。她把頭深深埋在臂彎裡,折騰了一夜,她連自殺的力氣都已經快要失去了。
“吃東西。”
熟悉的聲音再次傳入耳畔,喬倚夏幾乎是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看著又重新盛了一碗粥的路西綻,不知怎地,她明明很想固執地把碗打碎,卻鬼使神差地伸手接住了碗,然後一口一口地把小米粥喝了進去。也許是討厭這樣妥協的自己,在路西綻想要接過碗的時候,她終於把手中的碗使勁扔到地上,發出瓷器碎裂的聲音。
“我恨你,我恨你。你這是在折磨我,你知道嗎。”
路西綻沒理她,她出去拿了掃帚,把這裡打掃乾淨。天已經徹底亮了,路西綻站在床邊,喬倚夏坐在床上,兩個人四目相接,可惜其中一個人的眼裡卻不再充滿愛意。
“倚夏,不為別的,只因為,如果你是我,你也會跟我做同樣的選擇。”
她沒有好起來,一點都沒有,甚至性情比這一天還要更加暴躁,每天她都會製造出不同程度的麻煩,氣急的時候會掐著路西綻的脖子不放手,會把滾燙的水潑在她的身上,甚至會打她耳光。可是她不會再自殺或者自殘了。她把一切的傷害都轉移到了路西綻的身上。路西綻什麼都不說,掐她她就忍著,反正會放手。被熱水燙到就自己塗點藥,反正傷口會痊癒。被打耳光能躲就躲,躲不掉也不過是疼幾天而已。只要她不傷害自己,怎樣都無所謂。
日子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路西綻額頭上的上和手上的傷都好了起來,可是身上卻多了好多其它的傷。
孟流琛這段時間一直忙著公司裡的事情,他覺得他是時候成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兌現自己的承諾了,只有他足夠優秀,才能把公司搶過來,還給姐姐,讓一切物歸原主,各歸各位。
提著水果籃來公寓的時候他心裡其實是忐忑的,因為他不知道這麼久沒見,姐姐過的好不好,也不知道喬倚夏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子。
見孟流琛來,路西綻其實是開心的。不止孟流琛,先前江夏戈也來過,喬父喬母也會每天打電話過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一向喜歡把自己鎖在籠子裡,習慣了一個人生活十幾年的她,突然開始害怕孤獨了。
“對不起啊姐姐,公司的事實在太多了,都沒有能夠抽出時間來看你。”
“你忙你的,不用總擔心我。”她幫他泡了一杯茶,遞給他。
“姐……你怎麼瘦成這樣了?你答應過我,要好好照顧自己的。”孟流琛看著她,比之前更瘦了,特別是臉,幾乎只剩骨頭和薄薄的一層皮了,他看到她脖子上紅紅的抓痕,還有左手那一片被燙傷後呈現出來的紫紅,“姐,你脖子怎麼了?手又是怎麼回事?”
話音剛落,他就看見喬倚夏像個幽靈一樣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一身白色的睡衣,長頭髮披散在胸前,面容憔悴,眼窩深陷,跟漂亮二字完全搭不上邊,再也沒有半分從前的樣子。
“倚夏?”
喬倚夏沒理他,只覷他一眼,便走到沙發旁呆若木雞地坐下。
“我要喝水。”
孟流琛攔住要起身的路西綻,親自倒水給她喝,正要遞給她的時候,她故意將水打翻在了地上,滾燙的熱水澆在他的手上,撕心裂肺的疼。他驚訝地望著她,又驚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