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以前她曾經把孩子放在兩人的中間,給父親也稀罕稀罕。自從那次聽說槐樹村小夫妻稀罕孩子,放在兩人中間,結果夜裡睡得死,早晨一看,孩子踹在腳底下,臉色烏青烏青的,早就沒了氣。嚇得她再也不敢,一定要自己護著才安心,為了保護孩子,經常一晚上不翻身,早晨起來半邊身子木麻木麻的。
明晃晃的月亮還在西天兀自留戀,四月的清風帶著桃花香氣,清爽的空氣緩緩流動,讓勞累一天的人睡得很是舒適。
月影照進東廂,王氏嘟囔了半天,沒聽到丈夫的回應,忙推了他一把。老三唐文瀘驚了一下,“幹嘛,剛睡著。”
王氏氣道,“跟你說話呢。睡那麼死。”
老三嘆氣道,“你去試試,一天不停地走來走去,還要犁地耙地,下種子,包土,你去試試,娘們不幹活就知道囉嗦。”
王氏蹭得坐起來,“我哪裡不幹活。我每日累死累活,伺候你門大大小小一家子吃吃喝喝,你還說我不幹活!”
老三打了個呼嚕,“知道了,你勞苦功高,是我們家的大功臣,行了吧。睡吧!”
王氏踹了他一腳,“那麼多活,也不是你一個人能幹完的,你不會掂量著幹?傻啊。”
老三被她弄得沒法,嘿嘿笑了笑,“怎麼掂量,就四個人,大家幹得一樣,難不成大哥跟爹在那裡幹活我去歇著?”
王氏哼了一聲,“他們家幾個人,幾張嘴,咱們家幾個人?”
老三被她弄得煩躁躁的,“娘們家家,天天就知道嘀咕這些沒用的。有精神多幹點活,幫娘和大嫂分擔分擔。”
王氏蹭得就火了,“啊,你說我來你們家不幹活是吧。天天裡我要做飯,伺候你們一家子人吃吃喝喝。你娘呢,就知道在那裡洗呀洗,擦呀擦,一天到頭一塊抹布洗不完。我還得提水,還得打掃牲口棚,豬圈。大嫂可好,接二連三的生孩子坐月子,可真好,不用幹活,還有的吃吃喝喝。今兒我頭痛,還要提水,還得去園裡揚揚肥,翻翻地,種了菜去。她不過是挎了兩筐土,就在那裡哎呀的叫喚。”
她越說越生氣,不由地帶著哭腔,“你那個妹妹,假模架勢地跑過去,跟你娘說怎麼讓她乾重活。難道就合該我累死?娘這就開始數落我。我容易嗎我?我頭痛得要死,都沒人管。嗚嗚嗚!”
老三沒轍只得給她抱進懷裡,“好啦,好啦,快別哭了,都多大年紀的了,還當姑娘呢。吵醒了景森,看他不笑話你。”
不說景森還好,一說景森,王氏又來氣,“他們家兩個孩子去讀書,花的可是家裡的錢。景森中午吃塊肉,都被娘打,你妹妹也罵她,大梅也罵他,你說我們拼死拼活養著他們,憑啥啊!要不是你,他們能那麼輕鬆嗎!我做飯給他們吃,她們可好,娘們幾個在屋裡嘀咕我,當我不知道?你那個妹妹和娘,整天就知道笑嘻嘻,一肚子心眼兒。”
老三半晌沒說話,突然將她一推,生氣道,“你看看你這張嘴,什麼破嘴。孩子的事兒,能怎麼著。孃的孫子,她自然會痛。平日裡我倒是總見你打來打去,娘可沒捨得碰一下。咱娘從來不打孩子。文沁是個丫頭,過些日子就嫁出去,在家能幾天?你看看你這個樣兒!”
王氏又哭起來,大有放聲大哭的架勢。
老三又怕鬧起來,家裡都不好看,忙又哄她。王氏卻彷彿要撒開歡哭一場一般,老三隻得求饒,“好,我錯了,我錯了。不該說你,我錯了還不成。你讓我睡吧。”
王氏這才止住了哭聲,“你錯哪裡了!”
老三想了想,“不該罵你。”
王氏不理他。
老三嘿嘿笑著去親她,王氏將他一推,“你錯在不聽我的話!”
老三點了點頭,“睡吧,以後都聽你的。”
搬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