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收住心神,打起精神跟高氏夫婦聊天,回答他們一些關切的話題,又問一些關於景楓親事的事情。
對於景楓和劉姑娘的事高氏很慎重地問柳無暇他怎麼看,柳無暇想了想,“大嬸,我和您這麼熟了,自然說實話,我覺得雖然兒女的親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日子總歸是他們自己過,不如讓他自己選擇,博仁……嗯,景楓那般聰明如今又見了世面,他處理問題肯定更加寬泛,我覺得我們還是聽聽他的意見,否則您總不希望他成了親,回去衙門之後再也不回家吧。”
高氏不由得嘆了口氣,讓劉姑娘來家的想法就更淡了,開始尋思怎麼勸解。
唐妙看的那本書才二十頁還沒編完,看完了書便跟柳無暇說話,問他縣裡賣農副產品的鋪子價格、銷路、受歡迎程度等。
柳無暇因為平日出門少不甚瞭解,便道:“小妹,我找時間出去看看,等這次家去告訴你。”
唐妙也不急讓他隨意,然後又問了幾個問題,這時候從外面傳來一陣清爽的笑聲,讓唐妙眉頭狠狠地一跳,想起那雙波光欲流的細長眼,不禁哼了一聲。
窗外人影一閃,一人便進了屋,華貴的織錦緞袍兒頓時蓬門生輝。來者正是周諾,他換了一身衣物,白底墨竹紋飾,那麼明朗朗地一笑,直晃人眼。
柳無暇立刻笑著上前跟他互見了禮,然後拉著他給唐家三口介紹:“唐大叔、大嬸這就是我說的周諾。”
周諾理了理袍袖,規規矩矩地見了禮,然後笑道:“還請大叔大嬸見諒,晚輩就是想給大家留個深刻的印象!”
明明做了那樣不光明耍弄人的事情,卻用這般坦蕩的態度說出來,那雙猶如萬古同春的眸子裡又閃著親切而真誠的眼光,讓人無從恨起。
高氏本就感激他幫自己出了錢,如今知道是周諾,表姨家是自己孃家人,跟仝芳熟識,且和柳無暇還有這樣一層親戚,越發覺得親切。
唐妙雖然賺了便宜卻覺得受了莫大的侮辱,撅了嘴冷冷地看著他,在他熱情打招呼的時候只不冷不熱地敷衍了兩句。
周諾感覺到卻混不在意,他便是這樣,只要有人的地方他就是焦點,沒兩句話便是他跟高氏夫婦說說笑笑,柳無暇只溫溫地笑著,時不時地應兩句或者解釋點什麼。
唐妙卻不覺得柳無暇會被爛梨花搶了風頭去,他雖然粗布衣衫,可靜靜站在那裡便有種無形的氣場,讓人無法忽略他,反而覺得他就如萬花叢中那一抹讓人無法忽略的明淨之色。
為了表示她對周諾的不滿,唐妙便只跟柳無暇說話,就算周諾看過來問她點什麼,她也要假裝沒聽見,或者恍然大悟的樣子瞪著一雙黑亮的眼迷茫地看過去,疑惑道:“周少東家說什麼?”
柳無暇知道唐妙素來不是這樣小氣的人,肯定是周諾方才得罪她了,笑了笑,也不去管跟她聊得甚好。
過了一會,周諾道:“大叔大嬸,你們來縣裡,可不能就這麼回去,不如和無暇一起去我那裡住兩天玩一玩再走,也讓我儘儘地主之誼。”
柳無暇笑了笑對唐妙輕聲道:“你們一來,連我都沾光了,要是家裡不忙別客氣,對他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唐妙笑起來,高氏說家裡雖然不很忙,但是也不好意思打擾,不過今日走肯定也是趕夜路,就去打擾一日,明天回家。
周諾看向唐妙,又對柳無暇道:“康寧兄,你也無事,一定同去。”
柳無暇點了點頭,“有福不享是傻子。恭敬不如從命。”
說起這個周家也有一段故事。
周諾的母親是柳無暇本家的一個姑姑,家裡庶出的叔伯的姑姑多,往日走動少,小時候柳無暇也沒見過他,更不知道他到底是自己哪個姑姑的孩子。後來大一點,表兄弟之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