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刷完了馬唐妙又跟蕭朗說起在縣裡遇到周諾的事情,說買了他家的櫃子,他裝模作樣欺騙他們,然後去他家做客。
她歪著頭問他:“周諾,你記得嗎?那個……嗯,花裡胡哨的人。”
蕭朗疑惑地看著他,“什麼花裡胡哨的?我怎麼不記得你見過他。”
唐妙嗯嗯呀呀了一會,又道:“他說他有個表姨是我們姥娘村的,和你姥孃家很近。”
蕭朗搖搖頭,“不記得。”
唐妙急了,“他說去玩過好多次呢!”
蕭朗一臉無辜地看著她,驚訝道:“可是我真的不記得他啊,他長了兩個腦袋嗎?很奇怪嗎?”
唐妙嘆了口氣,“算了。”
蕭朗卻歪了頭,眸子微微眯著似是審視般看著她,過了一會才慢吞吞地道:“他家很好嗎?你喜歡嗎?”
唐妙撇撇嘴,“還行,我不喜歡。我喜歡我家。”
蕭朗立刻笑起來,道:“是,我覺得你家好,縣裡其實很沒意思,一點都不好玩。”說完見唐妙隨即點頭,他笑得更加歡暢,“我帶你騎馬去吧。”
唐妙立刻轉身跑開,“算了,你還是饒了我吧。”
高氏聽仝芳那般說了之後,看蕭朗便更加親切,本來從小就喜歡那孩子,如今要做自己的小女兒女婿,更是親上加親的感覺。雖然蕭朗十五歲了,高氏也沒覺得他大,寵起來還當孩子。蕭朗自小享受高氏的關愛超過唐妙已經習慣了,小時候他喜歡吃燉得嫩嫩的雞蛋膏,每次來高氏都燉給他吃,唐妙幾個就站在一邊眼饞。而蕭朗也會習慣地悄悄端著碗說去別的地方吃,然後給唐妙遞眼色,倆小人兒就躲在哪裡把雞蛋膏吃掉。
仝芳說那話之前,杏兒有時候跟唐妙拌嘴會說“你不就找你那小男人兒撐腰”之類的話,大家聽了只當做笑談,也並不刻意去糾正。可現在如果再說,高氏立刻就會斥責,不許他們亂說,畢竟雖然老太太有那個意思,可並沒有上門提親,這樣開玩笑傳到蕭家去只怕人家要說他們高家攀上富貴人家就得意忘形,輕浮孟浪。
這次景楓要回來周圍的反應明顯跟以往不同,且蕭家老太太做出了表示,表面送了銀子,很多士紳便猜測私底下肯定更多。此後幾天便時常有人上門拜訪,希望多多提攜走動,送上禮單。
說起來這些年唐家已經好了很多,雖然沒錢翻新敞亮高大的正房,門樓卻顯得氣派,門楣自比別家高闊,甚至雕了磚花,點著一層彩漆。這也是當日上頭下來報喜的差役帶來工匠的傑作。
當日景楓中秀才,附近鄉紳們並沒什麼動作,後來薛知府招他做了個不入流的檢校,他們覺得他不過沾著一點親戚光罷了,就算中舉人,也斷然沒有機會做官的。畢竟窮小子出身,老唐家也沒什麼門子,中舉和不中舉也沒什麼大不了。陳先生不就是前車之鑑?就算是個舉人,也不過窮困潦倒至死,能有何作為?而且柳家、蕭家等大戶都沒什麼動作,也沒有吹吹打打地送匾額立牌坊,他們自然也不湊熱鬧。
後來薛知府舉薦他去了外省做了個九品的巡檢,有些人回過味來,覺得他巴上知府出去鍛鍊兩年,到時候路子拓寬了,很可能一級級上去。儘管柳家蕭家依然沒動靜,他們卻紛紛來拜訪,提出幫他們修府宅、蓋牌坊之類。唐家一律拒絕,景楓走的時候也有言在先的,絕對不從鄉紳那裡撈一分好處,中個舉人也不是靠一座牌坊頂出去的,沒有也一樣,日子還是該如從前那麼過。
唐文清夫婦便拒絕了所有人的厚禮,那種送地送房子之類的,更是統統推拒。那些鄉紳們開始是一窩蜂地互相學,見一個去送自己不送也不好,後來唐家推拒,也有風涼話出來,說給人做不起事,自然拿不起東西,要是送了地宅子的,他們到時候連個縣官也坐不上,那不是丟人丟大發了。大家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