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幾次起來看自己,還要把尿,覺得她太累,便手腳並用爬向李氏。
李氏抱起她,“我們桃桃花花可是個大功臣呢!”
唐妙嘆了口氣,一家子累死累活,這話要是王氏聽見,可又要心裡發狠了。
唐文清以前跟王大夫學過,幫高氏捏捏腰背還有腿上的穴位,捏過之後她輕鬆了很多,睡得也很安穩。
雖然唐妙不在身邊,高氏還是慣性地醒過來。立刻意識到孩子跟嬤嬤睡,便懶懶得不想動,望著漆黑的窗子,她淺淺地嘆了口氣。
唐文清立刻低聲問道,“孩子娘,還沒睡呢。”
高氏翻了個身,枕著丈夫遞過來的胳膊,輕聲道,“我尋思著,過不了多久我們也要分家了。我知道你孝順憨厚,就算人家一點東西不給,你也不會去爭。可有一樣我得提醒你,我們這麼多孩子,家裡種地就靠你。景椿大一點,也能幫你牽牲口。咱家必須有頭牛,大黑花老實,孩子也不怕,就要她吧。”
唐文清摟著他的女人,摸了摸她的頭髮,“行,真要是分家,我們去西頭那棟小宅子,雖然破點,收拾一下也能住。”
高氏輕輕地嗯了一聲,又睡了過去。
第二日唐文清也不去地裡,反正沒多少活,讓老三和父親忙活一下就行,他覺得自己和老四去場裡,能比老三多幹點,高氏也能休息一下。老三向來面塔塔的,幹活也不上勁,要他去場裡只怕高氏一點替換不出來,老四倒是心疼嫂子,向來只要他在,除非倒不開手,基本不要高氏和大梅累著。
王氏有些不樂意,本來如果自己男人去場裡,她是可以休息一下的。她最討厭老四,只要他在,有事情總是讓她做從不主動叫大嫂。大哥倒是行,只要自己能做的,很少叫女人動手。
老四給馬蒙了眼,拖上磙子將小馬鞭甩的啪啪響,唐妙看得忘記了燥熱,這一切從前只能在畫冊上見到,她有時候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是什麼樣的。
她心底裡有一種油然而生的親切感,就好像靈魂深處骨子裡就浸潤著這樣的激動,她禁不住手舞足蹈起來,高興地用力地拍著小手。
這時她看到地上有青蟲爬出來,竟然也不像前生那麼咯癢,撅著嘴嗚嗚著一下子撲上去想踩死它,結果忘記腿腳不利索行動太笨拙,“啪嗒”給自己摔了大馬趴,啃了一嘴泥。
大梅看見忙把她抱起來,杏兒笑道,“幸虧沒長大,否則大門牙都磕斷了!”
唐文清拿著木叉挑麥穗,看見了回頭笑道,“你看妙妙都不哭,以後摔了讓她自己爬起來,都別抱她!”
唐妙磕得嘴唇破了一點皮,嘶嘶得疼,咧著嘴讓大梅看。大梅看她粉嫩的嘴唇滲出一點血星,很快被小小乳牙間流出的口水沖淡了,笑了笑,“沒有,好好的。”
這兩日天氣晴朗,乾燥得似乎要著火,老唐頭家集中打場,還借了一匹馬和磙子呼呼啦啦地忙活。
晌飯時候,唐文清跟正在忙個不停的父親道,“爹,跟你說點事。你先歇歇吃飯吧。”老唐頭向來閒不住,吃飯也是讓別人先吃,等他們吃完他再去吃幾口。他也知道如果他在,孩子們吃得放不開,他等下再吃,唐文清也會給他留出來。
老唐頭如今黑瘦黑瘦的,眼睛深深地凹下去,他拿著木叉大力地翻動著場裡的麥草。場地小,麥草多,如果不勤翻動根本曬不幹。
老唐頭幹活的時候很下力氣,咧著嘴,吐著舌尖,呼呼地喘著氣。
唐文清走過去把父親手裡的三腿木叉拿了過去,“爹,文汶夫妻倆想來幫我們打場,他們如今沒有地,幫別人家收了地,有點閒空,你看……”’
老唐頭哼了一聲,“怎麼那麼空?夠吃了?收了地就去做別的。”
唐文清笑道,“爹,景楓娘腰不好,也需要人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