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好不容易摟到草,不想再第二次,便裝了麻袋裡壘得高高兒的,反正都是草葉子一點不重。自從知道是漚肥,也需要土。他們也會裝樹底下肥沃的土層回家。唐妙讓他們告訴別人摟家裡去是為了燒的,要是人家知道漚肥,以後他們就摟不到了。
天色暗淡,月亮被昏沉沉的雲遮住,卻於雲隙間有一絲格外亮的光芒流瀉下來,照著路明晃晃的。
唐文汕家的站在那裡,“回來啦。我們包的餃子可香了,來吃碗吧!”
這次連景椿也沒吱聲,杏兒呸了一口,跟著哥哥回家了。
大門外挺著輛馬車,是家裡來了客人,唐妙正站在門口等他們,見他們回來,便迎上去。
杏兒看著門口的馬車,不像蕭朗家的,問道,“誰來了?”
唐妙嘻嘻笑道,“薛思芳!”
杏兒柳眉倒豎,“那個下流痞子!”
唐妙嘿嘿笑著,“我看他現在挺好了,快回去吧!”
大人們在屋裡談事情,薛思芳第一次乖乖地坐了那麼久,終於忍不住了,以解手為名下了地,在院子站著。見唐妙他們進來,這次也不敢叫杏兒小土曼兒了,杏兒雖然面板微黑,卻也別有一種俏麗,他笑了笑,“回來了!”
杏兒白了他一眼,唐妙立刻拉拉她的袖子。
大梅在西間炕上繡花,如今三姑不在家她自己接活,為了多賺錢補貼家裡,除了繡紗帳,她還給人試著繡帕子等繡品。
唐妙拉著杏兒去奶奶家。
薛思芳站在窗外,窗欞上糊著窗紗,外面的隔板還未放下來,裡面燈光昏黃,少女曼妙的身姿朦朦朧朧地印在窗上,美麗地像一幅畫卷。
如今她十四歲了,更加美麗文靜,像是庭院深處的幽蘭,默默地奉獻著自己的青春。
他站在窗外咳嗽了一聲,找了句話,“大梅,你現在繡花更好看了吧。”
裡面的大梅頓住了手裡的活,微微低了頭,柔聲道,“就那樣,也沒好!”
薛思芳靠近了窗戶,“那你送我一方新的,好嗎?我發誓我是真的喜歡的,不是隨便的。我知道我以前不好,可是我對別人也沒那樣兒,也,也沒這樣兒!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醒了夢裡都是……”
他心跳加速,不敢說下去,屋裡的大梅猛地轉了身背對著他。
從豆蔻年華上,大梅已經不怎麼出門,只在家裡做飯繡花,偶爾去地裡給家人送飯也是帶了幃帽的。聽他說出這般火熱而赤/裸的話來,燒得她臉頰噴火似地紅。
薛思芳又放低了聲音,似是祈求道:“大梅,我,我沒想著逼你去我家的,你可以等兩年,等你弟弟妹妹大了也行,只是,求你別不理我!”
大梅突然俯身靠近視窗,掀起窗紗,飛快地扔了一團東西出來,薛思芳呆呆地,看著那隻雪白的手一閃而逝,半晌才回過味來,她送了自己新的帕子。
帕子上有著淡淡的香氣,不知道是什麼花,他又想大梅的香氣比花還要好聞,兀自發呆,聽到後面腳步聲,傳來父親咳嗽,忙揣進懷裡,回頭叫了聲爹。
薛期看著自己的兒子,這個逆子沒一天省心的,可自己就這麼個獨苗,也算是三代單傳,老唐家子女多,大梅也當回給薛家開枝散葉!這死小子一天娶不著大梅一天就鬧死鬧活,什麼也不正經做,給他找了那麼多溫柔賢惠漂亮大方的,什麼樣的都有,他正眼不瞧。
“快給我滾回屋裡去!”
薛思芳嘿嘿笑起來,“爹,我剛解手去了,我這就回去,您別生氣!”他喜滋滋地跑回屋裡,洗了手,進了東間,非常懂禮地跟老唐頭還有未來岳丈岳母做了揖。
高氏見他如今出息的英俊高大的,雖然臉上顯嫩嘻嘻哈哈的像個孩子,可是懂禮了很多,老薛家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