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脊背也筆挺的。
唐妙問他:“你和哥哥都會中秀才的,對吧,然後你們一起鄉試,還會去京城,你肯定能中狀元的!”
柳無暇唇角彎起來,垂眼看她,見她稚嫩的臉上有一種篤信的神采,笑道:“舉國學子何止成千上萬,我並不強求。”
唐妙打了個哈欠,低聲道:“等你當了官,他們就該來巴結你了。”午後她容易犯困,柳無暇的身上因為沁出了汗,涼絲絲的,她把臉貼他胸口,信任地睡過去。
沒料到一個孩子能說這樣的話,柳無暇不由得凝眸看著她,這小丫頭似乎知道他的委屈,卻又從不會出聲安慰,而是盡力地逗他開心。初始他沒有覺察,第二日便感覺到她是有意如此,甚至會私下裡告訴杏兒讓她不要問縣裡的事情,也不要問柳家有什麼好玩之類的話。
他嘆了口氣,不由得羨慕起自己的伴讀來,有這樣的父母兄弟姐妹,也是一種幸福吧。想起跟景楓閒聊的時候,他說家裡最懂事的是那個最小的,當時自己還覺得詫異,現在想來這個丫頭有著太多異於常人的東西。
知道唐妙掉下車,李氏少不得又燒了雞蛋用紅繩拴著,晚飯的時候跟高氏給她叫魂。掀鍋的時候,高氏在屋子喊妙妙回家吃飯了,李氏拿著孩子的小花褲喊著,“回來了,”然後進了屋,把褲子放在唐妙的頭上。
第二天一大早唐妙又活蹦亂跳的,家裡人都放了心,紛紛說這孩子結實,從小到大摔打慣了。一到農忙家裡就沒閒時候,就算來了客人也只偶爾能說幾句話,男人們要忙到大半夜,天不亮就走。唐文清讓高氏儘量做點好的,雞和雞蛋家裡有,別委屈了柳無暇。只是柳無暇反而不好意思,很溫婉地表示讓他們隨意,他吃得慣家裡的飯,沒必要因為他讓家裡的雞害怕,留著它們下蛋才是正經的。高氏便也不客氣免得他不好意思,儘可能的炒菜給他吃,有沒有肉倒其次了。幸虧當時聽唐妙的,在麥地裡套種了菜,如今雖然沒園子,菜也夠吃,還能接濟李氏和王氏兩家一些。
薛思芳幫了幾日,高氏不想他太受累,就準備了禮物,讓他回去了。
這期間柳無暇讓人給家裡捎了一封信去,寫的什麼內容他沒說,只是十幾日之後,家裡倒是派了車子來接他。這一次來的人和前幾次不同,就連車伕也是趾高氣揚的,對唐家的人沒半點禮貌。大人都去了地裡,景楓招待的他們,只是柳家人嫌髒不肯進去,只在大門口指手畫腳。
那個小眼鷹鉤鼻的二管家輕蔑地掃了柳無暇一眼,衝著景楓喝道:“把少爺的行李收拾一下,這就回去!”
景楓蹙眉,看了柳無暇一眼,道:“少爺還要在這裡住幾日。”
二管家立刻拉了臉,“夫人讓我來接少爺回去,你算哪根蔥!”
景楓淡淡道:“我沒二管家那般高尚,蔥蒜什麼的不敢高攀,只是無暇怎麼都是柳家的少爺,不管你多得寵,也是個奴才,在我家對你少爺這般無禮,委實不該!”
柳無暇一直在和唐妙說話,給她講山海經,根本沒管這邊的事情,待那二管家惱羞成怒,看起來要羞辱景楓的時候,他才直起腰來,牽著唐妙的手過去,目光清澹澹地注視著二管家。
這二管家是新夫人的心腹,如今勢頭正盛,加上新夫人生了小公子,從不把其他的少爺小姐放在眼裡。只不過他忘記了,在家裡環境所迫,就算柳無暇清傲也不得不低頭,關起門來有些事情自己家人心知肚明。可出了家門,事關一個男人的尊嚴,就算柳無暇再好脾氣,如今目光清冽神情冷峻,雙目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他本以為柳無暇是最好欺負的,不管別人怎麼對他,他都默然承受,從不反抗。如今對上他冷冽的目光,突然覺得這酷夏
的午後陰森森的讓人渾身發木,腳底發虛。
柳無暇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