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服洗了不至於光溜溜地丟人。
還沒到河下便聽見二姐憤怒呵斥的聲音,“死薛維,有本事你給我滾上來。”唐妙嚇得忙躲起來,可不敢上前找罵。
薛維清亮的聲音遠遠飄過來,“我哪裡知道你躲在那裡偷看,本公子還沒罵你不害臊呢!”
唐妙撲哧笑出來,便聽見石頭入水的聲音,又怕二姐真個把薛維打了,忙走過去看了看,見他躲在遠處的香蒲旁邊,石頭離他遠遠的倒不會如何。她四下看了看,在一叢香蒲後面找到他的衣褲,過去捲了起來。這廝知道躲著脫衣服,就不能在這裡老老實實洗了就上去,非要游來游去,真是找罵。她腹誹著笑嘻嘻地回了草棚。
胡嫂見她抱著一卷衣服,主動接了過去幫她洗。
唐妙叮囑道:“胡嫂,你用我的胰子洗,別用火鹼。”
胡嫂應了,“我知道,這衣服金貴。”
薛維躲在香蒲那裡,見杏兒氣呼呼地走了才洗了洗澡,原本他就是覺得身上流過汗很難受,衝個涼就好的,誰知道水裡清涼舒服,讓他忍不住像魚兒一樣舒展了四肢,哪裡知道會碰到杏兒。幸虧水深,否則可要被她看光光。想起她潑辣的樣子,他抬手抹了抹額頭,忙游回岸邊,卻不見了自己的衣服,一時間大急,喊道:“唐大頭,唐大頭……”
唐妙正在草棚子裡撿草,聽見他的聲音哼了一聲,沒理睬。杏兒瞟了她一眼,“他來幹嘛?”
唐妙搖了搖頭,“找蕭朗吧,看著大了,更乖張。”
杏兒放下手裡的針線,拿起唐妙找出來的床單,扔在她身上,“讓胡嫂給他送去。”
唐妙嘻嘻道:“二姐,這會不是剛好治治他?”
杏兒眉心舒緩,笑道:“要是真讓螞蝗咬了他,我們可賠不起。”
唐妙一哆嗦,忙抱起床單讓胡嫂給薛維送去,讓他去二哥的草棚子待會兒衣服幹了再換上。外面陽光烈烈,薄綃的紗衣很快就能幹。
唐妙跟杏兒道:“二姐,我回家看看他和誰一起來的,給他們安排一下。”
杏兒讓她去。
這次跟薛維同來的有兩個小廝,十六七歲的樣子,模樣齊整,衣飾不俗。唐妙看看天色,夜裡他們也趕不到蕭家去,便讓其中一個先去蕭家報信,說薛維明兒過去,也好讓蕭家把蕭朗先叫回來。高氏對於薛維能來做客很是歡喜,加之如今家裡條件好了,自然盡心招待。那小廝因為薛維有交代,讓他們呆在唐家,他也不敢亂走動,
唐妙將家裡準備的薛維愛吃的飯菜捎去菜園,順便將他裝衣衫的包裹也提了去,到了地裡卻不見他人影。她問杏兒,杏兒指了指一旁的那棵大柳樹。
唐妙也不去睬他,自己戴了草帽頂著太陽去菜園裡捉蟲子。菜園主要供應附近的幾個鎮子,因為量大質優,供應及時,他們很願意派車來買菜,基本每天都有人來。
捉了兩個來回,她看見薛維好奇地在地裡走來走去,東看西看,便問:“你不是拜了師傅嗎?怎麼還有空溜出來?”
薛維哼了一聲,“誰溜出來的?我是去縣裡送信的。”
唐妙愣了下,“那你信送到了?”
薛維搖頭,“不急,等見了表哥就去。”見唐妙在拔草,便過去幫忙。綠幽幽的菜地裡,有烈日炙烤泥土的氣息,還有河水滋潤菜畦的聲音,烈日白雲在上頭,唐妙淡粉色的衣裙在一片綠色之間像朵亭亭玉立的菡萏。他手裡攢著一把狗尾巴草,心顫了顫忙低頭拔草。
*************
晚飯時分,大家正吃著飯,外面馬聲嘶嘶。唐妙忙迎了出去,見蕭朗手裡提著一隻布袋喜滋滋地大步進來,忙問:“你從哪裡來?怎麼這般快?”
薛維也從屋裡跑出來,歡喜道:“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