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走了兩個勞動力,你說你們是給家裡省飯還是想把家人都扔下?”
二叔和二嬸都憤怒地指責老四。
老唐頭怒喝一聲,“都給我閉嘴。閉嘴。”然後看著老二道:“不管怎麼說,這些年,你們平安,家裡也平安。這就是好事兒。你們一走十幾年,連個信兒也不給爹孃送,我們也不說你們心裡沒爹孃。體諒你們在外面不容易。你們每隔兩年給孃家寫信寄錢,我們也沒說啥,你們呢,就別沒事找事兒鬧。能過呢,就在家過,要是不想正經過,就想去哪裡去哪裡。別回來氣你們娘了。她這麼大年紀,真不頂氣。”
二嬸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一邊哭一邊罵。
李氏頭也疼,心也疼,擺了擺手,“罷了罷了,你也別哭也別罵,這幾間房子都給你。地也還給你。我和你們爹搬出去。”
二叔忙道:“娘,您別生氣啊,您出去住哪裡。”
李氏氣得流了淚尖聲道:“我睡大街,睡大街。”
高氏拽了拽她胳膊,“娘,別生氣了。當日分家就該想到。這樣吧。你和爹去我那裡住。西屋還有兩間,也能湊活住。”
二嬸也不哭了,抹了把淚,冷笑道:“這倒奇怪了。你孝順你怎麼不把正屋讓給爹孃住。你們假模架勢,假仁假義。這不是指著鼻子罵我們不管爹孃,回來就給趕出去?大家幫著你們發達起來了,當了官,發了財,心裡可沒了我們這些窮弟兄們,你們就得意你們去。也別管我們就是。以後大家各過各,你們也別指望看我們笑話,體會自己好滋味……”
“你快住嘴吧!”二叔怒了,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都是你這個婆娘多管閒事,你急著給老三家寫什麼信兒?這麼大地方不夠你住?你挑三揀四幹什麼?大哥家發了財那也是雙手掙出來。”
二嬸冷笑,“掙得?還不知道擱什麼掙得,滿大街打聽打聽,誰不知道呀,靠著賣……”
“啪!”一聲脆響,在場都愣住。
二嬸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男人,這些年患難與共男人,竟然在這麼多人面前打她。她立刻瘋了一樣撲上去就對著二叔撕扯抓撓。
“你這個死沒良心,我弄死你,死沒良心王八蛋,我跟著你吃苦受累,你就這麼對我……”
荊秋娥上前拉架,被二嬸撓了一爪子,只好躲開。曹婧秦泠月杏兒三個在一旁冷眼旁觀一言不發。高氏扶著李氏,說去那邊坐,又讓杏兒收拾一下被子讓奶奶去那邊睡。
誰知道二嬸又要跳井又要撞牆,說婆婆走了就是給自己按上不孝罪名。
李氏氣得渾身發疼,她幾乎說不出話來,指著二嬸沙啞地道:“你……你們這兩個沒良心……為了你們事兒,我把你們大嫂都罵了,就怕他們不管你們死活。你們在外面,娘見不著,這心裡頭天天酸,天天記掛著你們。眼前人我看得見摸得著,我不擔心,成天就抹著淚想你們兩個。日夜盼夜夜盼你們回來。”她抹了一把淚,又對二叔道:“乍一知道你被下了大獄,聽老三家那個壞種兒挑唆,我是又氣又疼,以為真是景楓不待見你們,不搭理你們,任由你們被人陷害下獄。我真是瞎了眼,聽那麼個壞種兒挑唆。心疼著你們受罪,在家裡就活不下去了。你們可倒好,一回來就指責做爹孃,做大哥大嫂,如果不是你大嫂他們一家跑前跑後,求這個求那個,你們能那麼順利回來?你們沒跟我們說實話,我可不是瞎子。你們在外面要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老天爺降罪下來,要劈了你,娘我還能替你頂著。可你們這麼名睜大眼回來傷你爹孃心,拿刀子剜俺心呀。你們這兩個天打雷劈,你也別跟我哭嚎,現在就給我滾出去。要是不滾,我明兒去就縣裡,跟縣老爺說,這日子沒法過了!”
二叔噗通跪下,爬過來抱著李氏腿嚎啕大哭,“娘,娘,兒子錯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