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大人的事,跟你這個小孩子有什麼關係?”文森特又驚又怒。
巍恩拉了他的袖子一把:“讓她把話說完。”
“爸爸,你不是從小就一直告訴我做人要懂得替別人著想嗎?我一直不太明白,可是自從認識了巍恩叔叔,他所做的那些事情,無論是救治病人,還是開辦文藝社,又有多少是為自己考慮的呢,又什麼時候害怕過危險呢?還有誅情妹妹,她為什麼要替巍恩叔叔去死呢?從你們的身上,我懂得了,什麼叫做替別人著想。”
眾人聽著,都沉默了下來,誰有沒有預料到,一個平時天真活潑的小姑娘會突然有了這些複雜的想法。
“爸爸,如果媽媽真的已經死了,芬妮現在的唯一想法也是,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想讓爸爸的心願實現,也不能讓已經進入天國的媽媽失望。”
文森特臉上的怒氣已然不見,望著自己的女兒,他孤身面對千軍萬馬也不曾變色的眼睛裡此時卻寫滿了激動和感慨,雙唇顫抖著,他的嘴裡蹦出了幾個字元:“芬妮……你……”
切尼長嘆一聲:“文森特,沒想到你養了一個這麼懂事的女兒。”
幽暗的石廳,搖曳的火光,芬妮嬌小的身軀上披著巍恩的外套,顯得可愛中又有些滑稽,她的面龐上留著汗水與塵土下混合的痕跡,手裡捧著的王冠也在歲月的變遷中變得有些憔悴。可是,她的那一雙美麗的眼睛卻依然明亮純潔,絲毫不染世間的塵埃與風霜,在火光中瑩瑩地閃著一線璀璨。
雙手緩緩抬起,芬妮捧起了安特碧麗之冠,周圍猛然湧起一陣狂風,捲起了她的黑髮,吹動了她的衣袂。凝視片刻,她輕輕地把王冠放在了自己的頭上。
片刻之後,王冠閃過一陣奇異的光彩,芬妮的臉上頓時有了飛揚的神采。眾人注視著芬妮的臉龐,她的表情寧靜而祥和,而安特碧麗之冠似乎在慢慢擴大,從眉心上方漸漸地降至了齊眉處,中心寶石的空位恰好落到了芬妮的眉心。
光芒愈發地明亮,圍著王冠運轉不息,夏士蘭猛然低聲驚呼:“天心印!”眾人忙凝神看去,只見芬妮的眉心之印再次顯現在額頭的面板上,純紅的顏色濃郁欲滴,宛如天際最純粹的朝霞,嵌在王冠正中處,比天下的任何寶石都更要閃亮三分。巍恩此時明白了,難怪安特碧麗之冠是聖女之冠,原來王冠的中心寶石就是這個代代相傳、與生俱來的天心印。
就在眾人驚訝的時候,突然,一陣白晝般的光亮閃現在芬妮的眉心處,照得眾人幾乎睜不開眼睛。芬妮微微抬頭,一股強光自眉心射出,直射向頭頂的紫水晶。“嗡”地一聲輕響,紫水晶泛起了七彩的光芒,猶如一個在暗夜中久眠之人的雙眸,當陽光穿過遮擋,終於普照在他的眼簾時,他方才慵懶地睜開了雙眼,露出了惺忪的眼光。
七彩的光芒在水晶的表面霓虹般地閃爍著,當光度積累至最頂峰時,紫水晶似乎再也無力將它約束在自己的表面,光芒猛地噴瀉而下,傾灑在鏡一般平整、冰一般明亮的池水上。
下一刻,一個人影出現在了水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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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圖爾站在小鎮的廣場上,手裡拄著他的柺杖,整凝視著遠方的西回山脈。忽然間,他覺得有點奇怪,往日裡這個時候西回山脈的大小峰頂早已是一片白雪皚皚,連成了一條白線,可是今年冬天山裡卻好像沒有下多少雪,除了最高的頂峰有一點隱約的白色以外,根本看不見往年的那道白線。這是什麼原因呢?
正在這時,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爸爸。”
圖爾循聲望去,見是自己的女兒若拉和小夥子弗拉米,他倆氣喘吁吁地跑道老鎮長的面前。圖爾皺起雙眉:“什麼事,這麼慌張?”
“爸爸,剛才約克郡的信鴿飛回來了,克倫威爾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