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孟川也笑了下,還想說些什麼,宋馥珍已將茶水端了過來。
沈孟川出院沒多久,回C市辦件事兒,順便奉父親之命再來拜訪林重博。林重博和沈老爺子是老戰友了,戰場上過了命的交情。所以林重博待沈孟川也很親,沈孟川自然是要來探望的,只是沒想到的是——會遇見她。
林老爺子當晚興致很高,非要拉著沈孟川喝幾杯。
沈孟川哪兒敢跟一個心臟病人拼酒,更何況因為他的傷口醫生已經嚴行禁止他喝酒了,於是兩人只好遺憾作罷。
嚴真本來想走,可是小朋友非拉著她留下來吃晚飯。林重博看小朋友可憐兮兮,便開口要她留下來,她不好拂了長輩的面子。
吃過晚飯,嚴真趁小朋友看動畫片的功夫,悄悄地離開了。
出了林家大門,嚴真終於鬆了一口氣,只是這口氣松到一半,她又不得不提起來——因為沈孟川也走了出來。
“你這個,還坐公交啊?”
嚴真點了點頭
“行。”沈孟川點了點頭,“我也不勸你坐我車,被你拒絕的次數創我這輩子之最了!”
嚴真失笑,裹了裹衣服,轉身離開。
林家距離公交車站就有些遠,需要二十分鐘的腳程,她刻意放慢了腳步,慢慢向前走去,可是沒過一會兒,就聽見有輕緩的腳步從後面跟來。
嚴真狐疑的轉身,看見了沈孟川。
“你怎麼跟著我?”她問。
“這個。”沈孟川粑粑頭髮,“你這,就走啦?”
嚴真有些哭笑不得,她看著他,平靜地說:“你有事?”
“嗯。”他應了一聲,“我這個,有些話想跟你說說,可是吧說出來就怕你不高興,不過,這憋的難受啊。我就是有個問題想不通,我就那麼討厭嗎?好歹小時候咱們還一起玩過,雖然我把你給勒了,但是你也不用一直這樣把我當陌生人啊。”說完,見嚴真有些愣怔,他又補了一句,“你別見怪,我這人要真說了,就是想啥說啥了。”
嚴真無奈地看他一眼,攏了攏頭髮:“其實我不是討厭你,只是,你出現的時間都太過湊巧,總是讓我想起一些我曾發誓再也不想起的事情。”
第一次,是父親去世的那段時間。第二次,是跟那個人有關。她不是不想記得他,只是只要記起他,那些曾經的記憶都回來了,在腦海裡反反覆覆。
沈孟川有些想仰天長嘆,搞了半天這丫頭搞的是連坐?他摸一把臉,指著她,“你,你你你……我有點兒冤!”
嚴真沒生氣,只是看著他,有時候她差點兒就討厭他了,連帶曾經那些人和事,一起埋藏在回憶裡。
可是後來她一想,她跟他本無干系,為何還要為他傷神過多。她現在努力去做的一件事就是幸福,而不是再多恨一個人。
“你的胳膊是怎麼回事?”嚴真問。
“受傷了,工傷,演習!”他答得很簡單,似乎是不願意多說,嚴真便也不多問。
“還沒恭喜你。”
“誒,我謝謝你啊。”他揮了一下手,低頭嘀咕,“這恭喜的話呀,聽太多了就沒勁了。除了容易讓人輕飄飄之外能有什麼實際效果嗎?更何況就因為這破演習,我拖一傷手傷腿,我救災現場都沒法兒去我!”
一句話,讓她的笑容淡淡略去。
“聽說A師他們挺進震中?”
“嗯。”
沈孟川聽了兀自點頭,“嗯,是那小子的作風,總是有本事讓我差他一截。”
不論是救災方面,還是……個人問題方面。
嚴真自然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走了!”沈孟川扯一嗓子,轉過身去,“尋找小爺我的溫柔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