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自己的手指並沒有碰到她的手,但指上麻麻的感覺還停留著,似乎比自己的記憶還要真切。
一路就這樣想著,天色忽然亮了,抬起頭來,卻見自己走到了一片依河而建的樓臺水榭邊,那些樓臺水榭燈火徹明,把天也照得亮了。祁寒問一路人,才知道這裡便是秦淮,記起曾聽說過當年秦始皇見金陵有天子氣,便譴朱衣三千,鑿方山疏水,以斷地脈,所以有秦淮之稱。說來也怪,這以後金陵的王氣果真黯然而收,凡在此建都的王朝,不是偏安一隅,就是短命而亡。是不是秦始皇真的斷了金陵的王氣不知道,這秦淮後來多有歌舞昇平之地,鶯鶯燕燕之聲,以至晚唐肚牧有商女不知亡國恨之嘆,真的消磨了無數英雄壯志、男兒雄心,這倒是秦始皇所始料不及的。
祁寒見這些樓臺水榭裡果然人聲喧沸,裡面的人個個身著錦衣,或觥籌交錯喝得面紅耳赤,或左擁右抱陶陶然不知身在何處,嘆了一聲,轉身向回走去,耳中還聽到後面傳來陣陣歌聲:
“前日個,這時節,與君相談相聚。昨日個,這時節,與君別離。今日個,這時節,只落得長吁氣。別君止一日,思君到有十二時。惟有你這冤家也,時刻在我心兒裡。”
這歌聲婉媚動聽,祁寒聽在耳裡,心中一蕩,便想起方才還刀時蘇蕙的神情來,忽得心裡又是一省,想到林師伯託付的正事還未做,就沉溺於這樣的兒女之情,這又和那些樓臺水榭裡的紈絝子弟有什麼區別了。當下收斂住心神,向路人打聽清楚自己住的客棧該怎麼走,便向回走去。
到了客棧,祁寒先去後面看看雪芭蕉,見馬槽裡夥計喂的草料還有不少,雪芭蕉吃得正歡,便摸摸它的頭,替它理理鬃毛,雪芭蕉伸過頭來在他身上蹭了蹭。祁寒對它道:“你也早些休息吧,明日若事情辦完了,還要趕回去告訴林師伯呢。”雪芭蕉似是聽懂了這句話,輕輕打了兩個響鼻。
。。
第五章 歸來也,遠遊歌罷,失卻秋聲。(7)
祁寒一側頭,見旁邊的地上還臥著一匹馬,那馬張大著嘴,頭貼在地上,似乎連喘氣的勁也沒有了。江湖中人凡事多借重馬力,因而對馬匹往往照顧備至,祁寒心道,這馬的主人定是有什麼緊要的事情,冒著烈日一路趕來,也沒有在路上讓馬歇歇。不知那人是誰,竟把馬累成這樣。
待回到自己房間,祁寒把秋聲刀放才自己的手邊,便和衣躺下。睡到半夜,驀得聽到屋外好象有唏唏嗦嗦的聲音,心裡一驚便醒了,手一摸求秋聲刀還在,頓時安下心來,眼睛仍閉著。不一會兒,就鼻中就聞到有一股甜甜的香味,稍微吸進一點,就覺昏昏欲睡,忽想起臨走時父親和自己說過的些江湖伎倆,想必這就是迷香之類,便屏住呼吸。又過了會兒,聽到有門閂被撥開的聲音。祁寒虛眼看去,只見門一開,進來兩個黑衣蒙面人。
一個黑衣人反手輕輕把門關上,另一個急步走到桌前就要點上油燈,頭一個急忙攔住他,小聲道:“點什麼燈,怕別人不知道咱們來嗎?”另一人也小聲道:“這麼黑,不看仔細些,我們怎麼知道他有沒有給迷昏過去了?”頭一人道:“你是笨還是咋的?他要是沒被迷昏過去,能讓我們這麼進來嗎?”另一人道:“這倒也是。什麼叫我笨!只不過第一次做這事,總有些緊張。咳,要說你這迷香還真不錯。”頭一人道:“那是當然,這可是我找一個江湖上的朋友要的。”另一人道:“要別人都知道你有這樣的朋友,賣給你這樣的東西,誰還敢到你的店裡去。”
頭一人道:“不要廢話了,快看看那刀在不在。”另一人走到祁寒身邊,藉著點月色,看了看祁寒道:“果然睡得正熟。那刀……就在他手邊放著呢。還是你的辦法好!”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