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正在挑選分辨藥草的雲蘇,他臉色有些蒼白,大概是這幾天太過疲倦,他提醒道:“那邊爐子裡的藥似乎熬好了。”
雲蘇抬眼看了看,繼續手中的事:“再讓它熬一會。”
赫連陵沉默了一會,嘆了口氣:“還是沒有龍骨參的訊息。”
這幾個月來他暗中調查了許久,卻仍是沒有半分龍骨參的訊息,猶如大海撈針,絲毫沒有頭緒。
雲蘇也已打聽良久,他沒有太多驚訝,只是帶著些嘆息:“已經查了許久,不應露不出馬跡,大概是被人封鎖了訊息。”
如是他們二人合力,竟也未曾探到一絲一毫有用的線索,第一次對一種東西有了這樣一種執著而焦急的想法,可是卻毫無辦法。
赫連陵頷首,近幾個月朝政特殊,他不能妄動權勢,也只有暗中搜尋,奈何龍骨參似乎已經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一樣,找不出任何有價值的資訊。他微微皺眉,似乎想到了什麼,詫然抬頭看著雲蘇:“所以你早做好了這個打算?你現在給笙歌的是什麼藥?”
“延緩毒性發作而已。”
赫連陵詫異看著他,仔細聞了聞空氣中漂浮的藥味,半晌,神色凝重:“雲蘇,我從小在藥罐中長大,吃過各式的藥,也見識過各樣的毒,對藥味再熟悉不過。而我這麼多年的藥也都是你給我配的,命也是由你為我續著,我們相識一場,你為人我再清楚不過。現在,這空氣中有什麼味道,你以為我聞不出來麼?或者說,是我猜不出來麼?”
雲蘇沒有解釋,淡淡道:“你既猜出來了,又何必再來問我。”
赫連陵望著他,震驚不已,半晌說不出話來。這空氣中漂浮的是濃濃的藥味,但其中還有一絲不同,他終是聞出來了,是血腥味。
雲蘇將他的血混在裡面作為藥引子,再加以其他的藥中和,每次給笙歌送去,笙歌竟都沒有喝出來有什麼不同。這種以血養人的方法,赫連陵料想是苗疆那邊的作風,因為鮮血是人所不可或缺,少了鮮血好比少了元氣,勍國普遍覺得這種做法陰損,是以禁令了這些醫術。
而當初,在反覆調查皆沒有查到龍骨參的訊息時,雲蘇便只有想到了這種方法,或許過不了多久笙歌就會毒發,他沒有時間考慮,只想試一試,縱使只能延緩,但也是有希望的。
赫連陵緊皺眉頭,低聲怒道:“你瘋了!出現意外你又如何?你有想過你自己嗎?”
他情緒是從未有過的憤怒,他之前以為雲蘇臉色蒼白,是終日不得休息太過疲倦而致,現在看來,原來是用的這種方法!
雲蘇站起身,端起爐子將熬好的藥倒在碗裡,看不見什麼表情:“沒有時間了。”
赫連陵一滯,竟說不出什麼話來,神色複雜看著他又將爐子放下,動作行雲流水,無比流暢熟練,但他卻彷彿突然啞了聲,最後澀然開口:“還有多久?”
“就在這個月了。”
淡淡的話語像一把匕首纏繞在他心頭,笙歌的時間再也不多,他們歷經辛苦,和赫連申做了交易才換來了三葉青芝,用雲蘇餘生的生活換來了冬紫葉,現在只差一味龍骨參,偏偏也要拿雲蘇未知的意外作賭注嗎?
赫連陵目光一凜,開口道:“雲蘇……我很感謝你為笙歌做這麼多,但這對你並不公平,換做我來,那麼,我出了事還有你……”
雲蘇打斷他:“我決定好了不會改變主意,……若我出現意外,你好好照顧她,若出了意外,東澤王那裡……怕是要失信了。”他看了看窗外,眼中有片刻的晃神,彷彿在那裡看見了一個倚在楓樹下手拿著薔薇的女子,睡容恬靜而安定。
他嘆口氣,眼光迴轉過來,繼續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