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你……你到底是為……為了何故?竟要自殘一指?”
淳于慈安詳自若,含笑答道:“因為我要為諸葛姑娘動那刀圭手術,保全‘粉黛金剛’的這隻左臂!”
閻亮越發不解地,皺眉問道:“賢弟為諸葛姑娘施展刀圭手術,卻與自斷一指,有何關係?難道你竟要用手指合藥?”
說至此處,語音微頓,頗為不悅地,寒著臉兒,沉聲叫道:“淳于賢弟,你這就太不對了!即令諸葛姑娘傷勢嚴重,需要人指合藥,你也該加以說明,由我老瞎子來供獻贖罪才對!如今,你竟自行斷指,教……教我老瞎子問心怎安?”
閻亮說到後來,竟幾乎語不成聲。
淳于慈笑道:“大哥,你猜錯了,我斷指之故,不是合藥,只是應誓!”
閻亮雙眉一挑,嘴唇才動,淳于慈不等他發問,又復笑道:“小弟在隱居之前,曾對天立誓,今後再若行醫,必當自殘一肢!如今我把‘一肢’改為‘一指’,已覺食言背誓,不過我既未向冥冥彼蒼,立下文字保狀,則‘肢’‘指’同音,也不算是過於欺天而已!”
方古驤一翹拇指,向淳于慈讚道:“淳于兄這等襟抱,人地獄救人的精神,著實令我方古驤太欽佩廠!”
閻亮一聲不響,但英雄珠淚卻從他那兩隻白果眼角,一點一點地,直往下滴!
淳于慈笑道:“方大俠莫加謬讚,閻大哥更不必傷心,我斷落一根左手尾指,算得什麼?來來來,‘養吾廬’中,無甚珍物待客,我先奉敬閻大哥一杯新茶,方大俠一杯陳酒!”
原來那青衣小童,已把茶酒送到。
閻亮問道:“淳于賢弟,你的傷指……”
淳于慈介面笑道:“小弟有特佳傷藥,敷上以後,業已止血不流,短期即可收口!大哥若是不信,請問問方大俠……”
話猶未了,閻亮便哈哈大笑說道:“賢弟說哪裡話來?你是蓋代神醫,我哪有不信之理?”
說完三人同時舉杯。
方古驤所飲的橫溪春色陳酒,已極香醇,但閻亮所飲用“梅花雪冰”所烹的“雨前新茶”,更是色香味三者,均屬佳絕!
淳于慈見他們極贊茶香酒美,遂含笑說道:“閻大哥與方大俠,請自品茗飲酒,小弟暫且失陪,我要為諸葛姑娘療傷接骨去了!”
話丁,站起身形,向青衣小童叫道:“朗兒,取我藥囊,以及玉刀玉鉗等物!”
青衣小童聞言一怔,目光微轉,向淳于慈的左手斷指傷處,偷偷看了一眼!
淳于慈佯怒喝道:“朗兒淘氣,看些什麼?快去,快去……”
青衣小童退去,淳于慈又向方古驤、閻亮略一點首,轉身向諸葛蘭的病榻走去。
方古驤因關心諸葛蘭太甚,對那“橫溪春色”,也不留戀,竟自站起身形,準備跟去看看。
閻亮似乎猜出方古驤起身之意,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含笑低聲叫道:“方兄,他們醫家……”
一語未畢,淳于慈已有所聞,揚眉笑道:“大哥太多心了,我這‘醫家’,與一般醫家不同,何況方大俠又不是外人,若想觀看我為諸葛姑娘動用手術療傷,儘管……”
淳于慈這樣一說,方古驤到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只得“哈哈‘’大笑說道:”淳于兄你這也是多心,放著這麼香醇的‘橫溪春色’,正所謂‘南面王,吾亦不易’,還有什麼其他事兒,引誘得動我這以酒為命的老醉鬼嗎?“
說完,斟了一杯,推向閻亮笑道:“閻兄,你不要只是飲茶,也來喝杯酒兒,我擔保這‘橫溪春色’,極為香醇味美,至少陳達三十的以上呢!”
閻亮舉杯一嘗,果也讚不絕口!
這時,那名叫“朗兒”的青衣小童,已把淳于慈的藥囊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