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的藥酒,空氣中開始散發出酒精的氣息。
蘇言朝他抱怨道:“周老師,你偶爾也要說說向南,總這麼拎不清,等回家後會被欺負的!”
周景坐到板凳上,用棉布沾了藥酒給向南敷上,語氣如常道:“他不回去了。”
“不回去了……”蘇言瞪大了雙眼。
總覺得在他出去散心的五分鐘裡,這兩人肯定發生了點兒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要不然怎麼他一回來,感覺整個天都變了。
難怪向南要傻笑,原來是因為這個!
可蘇言不像向南那樣心思單純,他立刻就想到說:“可是你不是已經通知了殷家的人嗎?”
“他們還不知道這裡,雖然遲早會知道,但總需要一定的時間。”一邊說,一邊給向南敷藥酒,周景的神情無比淡定。
蘇言逐漸從與周景的交談中察覺出了一絲端倪,他話裡話外的意思,簡直就像是在說……
不,不可能的。
蘇言自認為已經很瞭解周景,他對於在這裡支教,所持有的決心與毅力是前所未有的巨大。
怎麼可能會為了向南,就選擇離開這裡。
但是他又想到向南對周景的依戀,想到周景對向南所作出的一切,原本堅定的心便有動搖了周景給向南敷完藥酒,並示意他自己按摩,這才站起身來,跟蘇言面對面。
蘇言忍不住開口道:“周老師,你是認真的嗎?”
為了向南,要離開這裡的這裡的事情。
周景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對他說:“對不起,沒能完成最初的約定。”說好留在這裡,說好要輔導他考研的約定,現在看來話說到這份兒上,情況已經很清晰了。
蘇言沉默了好一陣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也不知該做出什麼表情。
平心而論,他根本不願意讓周景離開這裡。
周景雖然腿上有傷,但他為人厚道,作為舍友的這段時間非常照顧自己;周景的學歷甚至不如自己,可是他非常聰明,無論他遇到什麼樣的難題他都能輕鬆幫自己講解;周景不愛說話,宿舍裡總是顯得冷冷清清,可是也為兩人的學習與休息創造了一個良好的環境。
現在想來,周景作為一個舍友,居然有這麼多的優點,到是讓蘇言感慨不已。
其實在大學裡就已經有過時間不短的宿舍生活,宿舍六個大男人在一塊兒住著,雖然摩擦不斷但情誼卻始終在那裡。
不知不覺中,在這個小山村的宿舍裡,他與周景同樣也建立起了友誼。
但所謂友誼,正是你幫助我的同時我也會幫助你,你做的決定,雖然我並不理解,但如果你下定決心要這麼做了,我會無條件的支援你。
蘇言想通了這一點後,便露出瞭如往常般的笑容。
他大大咧咧的拍了拍周景的肩:“沒關係!”
三個字,如春風化雨。
周景轉過身,從書桌上拿出一個筆記本遞給他:“這是我以前的複習筆記,也許你能用的上。”
“謝謝……”
蘇言拿著厚厚的筆記本,卻是越發的不想讓周景離開了。但是他已經是成年人,自然明白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除非父母兄弟伴侶,否則誰敢保證能永遠陪在誰的身邊。
周景幫他的一切他都記在心裡就好,等他日在遇到他,定當予以加倍予以回報。
此時此刻,除了感謝與支援,他再無其他怨言。
周景欲言又止的看著蘇言:“我跟殷向北從很早以前就認識。”
蘇言挑了挑眉:“這個我知道”
“我們是情人關係——”
周景最終還是決定如實以告,免得蘇言心生不必要的猜忌。
“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