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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番必死無疑,無法反抗,只好將委任狀取出交付。虯髯人取之而去。董終夜涕泣,不知所措。第二天一早,虯髯人牽了一匹馬來,道:“走罷!”董國慶又驚又喜,入房等妾同行。妾道:“我眼前有事,還不能走,明年當來尋你。我親手縫了一件衲袍相贈。你好好穿著,跟了我哥哥去。到南方後,我哥哥或許會送你數十萬錢,你千萬不可接受,倘若非要你收不可,便可舉起衲袍相示。我曾於他有恩,他這次送你南歸,尚不足以報答,還須護送我南來和你相會。萬一你受了財物,那麼他認為已是夠報答,兩無虧欠,不會再理我了。你小心帶著這件袍子,不可失去。”董愕然,覺得她的話很是古怪,生怕鄰人知覺報官,便揮淚與妾分別。

上馬疾馳,來到海邊,見有一艘大船,正解纜欲駛。虯髯客命他即刻上船,一揖而別。大船便即南航。董囊中空空,心下甚窘,但舟中人恭謹相待,敬具飲食,對他的行縱去向卻一句也不問。舟行數日,到了宋境,船剛靠岸,虯髯人早已在水濱相候,邀入酒店洗塵接風,取出二十兩黃金,道:“這是在下贈給太夫人的一點小意思。”董記起妾侍臨別時的言語,堅拒不受。虯髯人道:“你兩手空空的回家,難道想和妻兒一起餓死麼?”強行留下黃金而去。董追了出去,向他舉起衲袍。虯髯人駭詫而笑,說道:“我果然不及她聰明。唉,事情還沒了結,明年護送美人兒來給你罷。”說著揚長而去。董國慶回到家中,見母親、妻子、和兩個兒子都安好無恙,一家團圓,歡喜無限,互道別來情由。他妻子拿起衲袍來細看,發覺布塊的補綴之處隱隱透出黃光,拆開來一看,原來每一塊縫補的布塊中都藏著一片金葉子。董國慶料理了家事後,到京城向朝廷報到,被升為宜興尉。第二年,虯髯人果然送了他愛妾南來相聚。丞相秦檜以前也曾陷身北方,與董國慶可說是難友,所以特別照顧,將董國慶失陷在金國的那段時期都算作是當差的年資,不久便調他赴京升官,辦理軍隊糧餉的事務,數月後便死了。他母親汪氏向朝廷呈報,得自宣教郎追封為朝奉郎,並任命他兒子董仲堪為官,那是紹興十年三月間之事。

故事中提到了秦檜。乘這機會談談這個歷史上有名的奸相。秦檜,字會之,建康人。在靖康年間,他是有名的主戰派。皇帝派他隨同張邦昌去和金人講和,秦檜道:“是行專為割地,與臣初議矛盾,失臣本心。”堅決不去。後來金人要求割地,皇帝召開廷議,重臣大官中七十人主張割地,三十六人反對,秦檜是這三十六人的首領。後來金兵南下,汴京失守,徽欽二帝被擄,金人命百官推張邦昌為帝。“百官軍民皆失色不敢答”。秦檜大膽上書,誓死反對,其中說道:“檜荷國厚恩,甚愧無報,今金人擁重兵,臨已拔之城,操生殺之柄,必欲易姓,檜盡死以辨。”書中大罵張邦昌:“張邦昌在上皇時,附會權幸,共為蠹國之政。社稷傾危,生民塗炭,固非一人所致,亦邦昌為之也。天下方疾之如仇讎。若付之土地,使主人民,四方豪傑必共起而誅之。”書中又稱:“必立邦昌,則京師之民可服,天下之民不可服;京師之宗子可滅,天下之宗子不可滅。檜不顧斧鉞之誅,言兩朝之利害,願復嗣君位,以安四方。”在那樣的局面之下,敢於發如此大膽的議論,確是極有風骨,天下聞之,無不佩服。後來金人終於立張邦昌為帝,擄了秦檜北去。秦檜被俘虜這段期間,到底遭遇如何,史無可考,但相信一定是大受虐待,終於抵抗不了威脅,屈膝投降。一般認為,他所以得能全家南歸,是金人暗中和他有了密約,放他回來做奸細的。金人當然掌握了他投降的證據和把柄,使他無法反悔,從此終身成為金國的大間諜。由於他以前所表現的氣節,所以一到朝廷,高宗就任他為禮部尚書。秦檜當權時力主和議,但真正決定和議大計的,其實還是高宗自己。當時文臣武將,大都反對與金人講和。《宋史·秦檜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