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在唐國算得是一方重鎮,江州往北,就是連著鄱海與庭海兩個內海的漢潯海峽,海峽對岸,是唐國的核心領土,而江州,則是連通海峽兩岸唐國領土的水陸樞紐。‘3w‘,唐國傲視天下的水師,在江州有專門的一支,一來壓制鄱海與庭海中那些數不清的小島上藏身的海賊,二來保護南北東西的水路交通,三則也是加強對漢潯海峽南岸國土的控制。據說上上代唐國皇帝,曾經想將都城遷到江州來,只不過反對聲太多,最後不了了之。
對於這個城市,盧瑟的記憶並不多,雖然住在離江州只有數十里的地方,可他除了年關祭祖,一般不會往江州跑。對於他這個只是管著一個小小農莊的旁支子弟,守著江州的嫡支也沒有多少親近,來往自然少了。
自“大天傾”以來,便有“盧氏半江州”的說法,在盧家的鼎盛時期,江州城中三分之一的產業都屬於這個家族,直到唐皇李氏用舉孝廉法變相剝奪了盧氏的科舉權力,盧氏的產業才可始萎縮,但到了現在,盧氏家族依然控制了江州城五分之一的店鋪商樓,在漢潯海峽上下來往的船隻,也有大約一成半掛著“盧”字燈籠。
這一任的江州知州許汜在職時間已久,與盧氏的關係一直是既不親近也不疏離,他不好生事,信奉無為之治,最喜歡的是宴飲遊玩,或者是與後堂中的妻妾們嬉鬧,可偏偏在他治下,盧氏這些年來沒有出任何違背大唐律法的事情,倒也不能說他無能了。
傍晚時分,盧瑟騎著匹駑馬進了江州城,再晚上片刻,城門就要落關閉閘,他想進來也進不成了。
“隨我來。”知道自己這個侄兒對於江州城並不熟悉,盧鍥沉聲道。
盧瑟點了點頭,心中也有些沉重。這一路上來,盧鍥已經將召他來的原因告訴了他,原來一早六叔祖盧漭便到了族中,命族中將各支子弟全部召來,特別點了盧瑟的名。
“你開拓田地,立下如此大功,族中未曾召你來,反倒是六叔一句話,便將你召來,這實是不該。”見盧瑟表情凝重,盧鍥道:“六叔畢竟是修行之人,在族中地位非同一般,你好生回話,切莫惹得他老人家不快。”
盧鍥這話說得便很有技巧了,一方面似乎是在為盧瑟抱不平,另一方面又似乎是在善意地告誡盧瑟勿要冒失。但實際上他這句話隱約向盧瑟示好,族中只有他才重視盧瑟,而盧漭雖是修行之人,但畢竟不是族長,他這次回來擅自下令,實際上對於盧氏族長很是不敬。
盧氏族長,當然是盧鍥的父親盧潞,盧鍥如此抱怨,自然有其用心在內。
他不怕自己說得隱晦盧瑟聽不明白,這個侄兒行事,他算是看出來了,聰明深沉,絕非池中之物。只不過因為是遠支,所以盧鍥絲毫不擔憂盧瑟威脅到他們嫡脈的族權,但盧漭則不同,他也是嫡脈近支,而且他這一支中也有人在族中掌握著大權。
“多謝四伯。”盧瑟笑了笑。
同他們一樣來的盧家子侄不少,只不過要勞動盧鍥這個級別親自去叫的唯有盧瑟一個,當他們到得江州城西的夕照巷時,一路上連著見了四五個趕回來的盧家子侄,見到盧鍥後紛紛行禮,“三哥”、“四伯”地叫個不停。
“象這般大家族繁衍,若是再發展下去,再過個百年,大唐田土有限,只怕這些大家族與平民的矛盾會異常尖銳,到得那時,免不了生靈塗炭……”
看到族中人口繁盛,盧瑟心中暗暗擔憂。在他看來,象這個世界上的國度,生產力還停留在農業為主的時代,土地做為最重要的資本,日益會集中在大家族手中,這不是一位天子就可以改變的,象那位用舉孝廉制限制了盧氏在朝堂上發展的天子,就根本沒辦法限制盧氏對土地的佔有。這些年來看起來盧氏在江州的產業少了,可取而代之的是,在揚州、鎮海、微州等等地方,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