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見她精神甚好,知道傳言恐怕言過其實,遂抿嘴一笑:“不管別人怎麼說,本宮總是要過來看看妹妹,好歹是一個宮裡,同是伺候皇上的人,你我這份情誼自是與別人不同。”
情誼?聶無雙搖著團扇,似笑非笑地看著面上殷切的淑妃。都扯到了兩人之間的“情誼”了,恐怕這一次淑妃是真的有事來求助她了。
聶無雙不介面,淑妃面上便有些掛不住,可她終歸是宮中的老人,杏眼一轉,笑著打量聶無雙的“永華殿”誇道:“沒想到本宮才幾個月沒來這‘永華殿’竟煥然一新了。還有這珊瑚,恐怕是從貢品中拿出來賜給妹妹的吧?聽說這三尺高的紅珊瑚極難得。百年才能長這麼高這麼漂亮呢。”
聶無雙掃了花廳四周一眼,心中微微一哂。不要說淑妃驚訝,她回到宮中亦是覺得驚訝莫名,從行獵大營到宮中不過才一天的功夫,皇后竟事前得到訊息,吩咐宮中的內務大總管親自來收拾佈置她的“永華殿”,所用的東西無一不精緻,無一不奢華,所有用過舊的東西統統都置換成了新的。
這便是後宮。皇上寵愛誰,誰就成了宮中的風向標,吃的用的,不用開口,統統都是最好的。若是恩寵不再,那往昔所有的笑臉相迎的面龐統統變成了冷眼白眼,更慘的是也許境地比之前沒有恩寵更加糟糕,因為宮中不相信失敗者……
聶無雙在心中感慨,但是面上依然淡淡,她等著淑妃誇完,這才不動聲色地屏退宮女,笑著上前問道:“淑妃娘娘,今日來到底有什麼事呢?你我已這般熟悉了,有些話但講無妨。”
淑妃頓了頓,看了看四周,面上的笑容頓時萎靡黯淡,嘆了一口氣:“說起來連本宮自己都不信,這一有難,本宮第一想到的便是妹妹。”
她坐在椅上扶了額頭,精緻妝容也掩蓋不住眼底的疲憊沮喪:“你說你我爭來爭去又是為的是什麼?一不小心就會全盤皆輸,本宮想著心裡就堵得慌。”
聶無雙仔細看著她的面色,看樣子淑妃說這些話不似作偽,慢慢地道:“宮中來來去去也就是這樣,不爭也是不行的。淑妃姐姐到底有什麼難了?怎麼本宮一點也不知道?”
淑妃嘆了一口氣,未語先流淚:“就是皇上這一次在行獵大營遇刺的事啊!妹妹有所不知,皇上回宮之時,就有朝臣跟皇上說,這事跟王家脫不了干係!已經秘密呈上摺子了,準備扳倒我們王家了!”
聶無雙心中一驚,不由停了手中的團扇。呈上摺子?!是誰動作這般快?!皇上不過才回京一天而已,就有人聞風而動了。這朝局越發讓人看不明白了。
聶無雙看著眼前拭淚的淑妃,問道:“這事……真的跟淑妃姐姐沒有關係嗎?”
淑妃一聽,猛地抬起頭,眼中憤憤不平:“賢妃妹妹也不相信嗎?這該死的周慶,他當初在本宮的父親底下的時候就不對盤,我父親說他人狡詐無信,所以他在我父親手下一直得不到重用,後來不知怎麼的,機緣巧合,竟讓這小人混到了護旗營的統領一職。”
“早知道他這麼膽大包天,當初本宮就該在皇上面前多多參他幾本,這下可好,他這一次自己死了也就算了,居然還牽連上了本宮的父親!”
淑妃憤憤地罵著洩憤,見一旁的聶無雙只是不言不語,急了,“噗通”一聲竟然給聶無雙跪下,她拉著聶無雙的手哭訴道:“妹妹,本宮從未這般求過人,本宮知道有些事本宮做得太過了,我對不起妹妹你!但是這事要是真的牽扯到了本宮的王家,就不是本宮一個人是生是死的事了,這是謀逆啊!會誅九族的啊!”
聶無雙心頭微微一跳,她自然知道這事的利害關係,蕭鳳溟嘴上雖不說,但是實則心中已是震怒非常。這一次無論是誰做了這事,一定會付出代價的。她最明哲保身的是冷眼旁觀,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