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搖鈴上抖了一錢麻骨粉!她難道不知道什麼教男女授受不親嗎?她不知道本公子有潔癖嗎?她怎麼能公報私仇、蓄意報復!”
竹茫看著一邊絮絮叨叨一邊喝水的某人,心念:今晚……又別想睡了……
17兩處有閒情
次日一大早九疑是被餓醒的,才睜開眼拾掇好自己,一轉身便瞧見了紅冶。
“公子有事找你。”九疑剛想問找我什麼事,她便飄走了,留給九疑一個筆直而冰冷的背影。
無奈啊,儘管九疑此刻已是餓得前胸貼後背,卻還是默默運功,緊隨其後。
依舊是五味齋,柳陵鬱抱了手爐還是坐在昨日的那把椅子上,神色隱隱有些倦怠,見著九疑到了便朝自己的右手邊看了看,九疑便知趣地坐了下來。
面前是花樣繁多的各色點心,九疑一看食指大動,奈何柳陵鬱一臉的沒有精神,她也不好隨便動筷子,只十分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只盼望這人張嘴說一句:“九姑娘自便吧。”
柳陵鬱昨晚睡得有些晚,天沒亮就醒了,也知道九疑一直沒吃東西。他這人有個習慣,那便是精神不好的時候不願意折騰旁人讓別人也精神不好,他喜歡自己興致高的時候找些樂子看大夥兒為難。
抬了眼看著九疑,他不甚在意道:“桌上的皆是給你備的,看著哪樣順眼就下筷子吧,本公子今日沒興致陪你玩。”
難道本姑娘有興致陪你玩?九疑心下大呼無辜,可眼光瞥到那精緻非常的早點時便將方才要嘀咕的話忘了個乾淨,笑眯眯地衝柳陵鬱道了謝便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柳陵鬱看著她吃,越看越覺得有意思:這人平素狗腿下賤得厲害,可吃起東西來的模樣倒還算是妥帖,一點也不顯狼狽,不僅不狼狽,反而還甚是賞心悅目,很是不簡單。
民以食為天,人是鐵飯是鋼,吃乃人生大事,可一般人吃起飯菜來便失了風雅,那模樣也不好看得厲害。九疑卻不同,她吃得也不慢,可就是那般剛剛好的分寸,吃到滿意的口味眼睛便微微地眯起來,好似很滿足的樣子。
柳陵鬱蹙了蹙眉,心頭起了疑惑:這東西有那麼好吃嗎?我怎麼沒覺得?他自小錦衣玉食慣了,不好吃的也沒吃過,自然不知道東西能好吃到什麼地步。
九疑卻是對亂懷樓的飯菜十分懷念,自那次吃了一頓後她便常常回味此處的佳餚,今日有幸再嘗,自然不會有半點客氣的意思。
不客氣並不意味著就得狼吞虎嚥,溫孤家的家規擺在那兒,就算她只遵從了兩三年,那幼時養成的習慣是改不了的。
九疑本質上也是個喜歡裝腔作勢的人,其他時候在柳陵鬱面前失盡了面子、顏面掃地,這時候自然也不願意繼續丟人。
這二人一人看、一人吃,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互不打擾,甚好。
待到九疑吃完了,擦了擦嘴巴,這才衝著柳陵鬱討好地笑了笑,道:“亂懷樓的廚子手藝甚妙,柳公子乃是當世伯樂,頗有識人之能啊!”
柳陵鬱見她那副滿面笑容極是滿足的模樣突然覺得自己也飽了,再加上九疑那幾句話說得也甚是順耳,心情便愈加的好了,於是淡淡地笑了笑,“那是自然。”
柳陵鬱平素笑起來的時候都帶了幾分似有若無的戾氣,旁人可能瞧不出來,只覺得他笑得溫柔多情,但九疑是做殺手這行的,對那戾氣、凶氣、殺氣皆是敏感到一定境界了,故而只覺得這人是個笑面虎,一笑便是要人遭殃的前兆。而方才他那淡淡的笑容卻是十分真心的,九疑見著不禁失了神,心中唸叨:“如是好看的大美人何故每次都笑得那般虛情假意呢?若是總是這般淡淡笑著、十分真心那不是很好嗎?”
正當她唸叨得正歡之時,紅冶在門外稟告道:“公子,大理寺的人來了前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