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原諒你的,”餘亦辰的話有些不近人情,“死亡並不是脫離罪責的方式,但這些人,都會為你的死亡落下淚水吧。我說過,你很可悲。”
“這樣,就已經夠了。”其實黎德倫這樣的兇人,本就不需要別人原諒,能為他落下淚水,卻已經是對他最大的寬恕了。“
“還有什麼遺言麼?“餘亦辰扶了扶眼鏡問道。
“如果可以的話,京生……。”黎德倫欲言又止。
“放心吧,至少方真人不會不管他的,他畢竟也是趙祠的弟子,我們會盡量照顧他的。我可以向你保證,他永遠不會知道,自己應該姓黎而不是馮!”
“謝謝了。”黎德倫的意識漸漸模糊,終於閉上了眼睛,他的眼角淌出一行熱淚,興許在閉上眼前,他的腦海出現了周冬梅的身影吧,一如多年以前,他扮演的馮淼還很年輕,在某個偏僻村落的夜空下,同樣年輕的周冬梅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沉沉睡去……。
黎德倫,一代絕世兇人,就這樣走了,他走的時候,連靈魂也被化為虛無,只留下一具屍身橫躺在房間中。
房間的門傳來響動,應是道術消失,門外的警衛員們都急不可待地想要衝進來。
餘亦辰把身上屍氣收斂,又化為靈氣,作用到了黎德倫的屍身上,將他的相貌重新變回了馮淼的樣子,他嘆了口氣對賀永翔說:“賀將軍,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你不用說了,”賀永翔擺了擺手,“我知道的。”
這時,門外的警衛員們終於破門而入了,眼見房間裡混亂不堪的場景,和地上躺著的“馮淼”,大吃一驚。
賀永翔鄭重其事朗聲對所有人說:“c市博物館館長,馮淼,一生光榮,恪盡職守,今日不幸捐軀,實為憾事………”
。。。。。。。
與此同時,一幢豪華的海景別墅中的一個房間外,林少維用腳將房門磕開,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書房,偌大的房間中,擺放著幾個放滿了書的書架,書架旁的一張板凳上,坐著一個穿著潔白襯衫的瘦高男人,他背對著眾人,正翻閱著書卷,他對突然闖入的林少維耗不在意,不聞不問,連頭都沒有抬起來。
他身旁站著一個穿著一身白西裝的男人,坐著的男人上身微彎,看起來態度極為恭敬,他也是背對著眾人。
正對著林少維的是一張巨大的黑色的實木辦公桌,辦公桌旁的老闆椅上,坐著一個穿著黑色西服的中年男人,他手持著一支高腳杯,清晨的陽光傾瀉在高腳杯中的葡萄酒上,散發出柔和的光彩。
中年男人就這麼面色陰沉地注視著這道光彩,略有些不滿地對林少維說:“進門不知道用手推麼?沒規矩!”
林少維對他不理不睬,徑直坐到沙發上,選擇到了最舒服的坐姿才不以為意地說:“如果我的手,能抬得起來,我也懶得用腳。”
“哦?”中年男人面色微動,“你已經和他交手了?”
“算是吧。”
“喲,到底是什麼人啊,竟然把我們的三老爺,傷成了這樣。”說話的是那個穿著白色西服的男人,他轉過身,眯著眼睛笑著盯住林少維看。這個是一個年輕的男人,長得還算俊俏,但那眯著的眼睛,和微微咧起的嘴角,都透發著邪氣,讓他顯得有幾分陰霾。
“江彥楓,你明知故問,是什麼意思?”林少維有些不滿,身上溢發出黑氣,隱隱之中不安份地躁動著。
“呵呵,我可不敢有什麼意思啊。”江彥楓毫不畏懼,邪笑的嘴角有幾分挑釁的意味。
“老三,你想幹什麼?打狗還要看主人呢!就這幾句話也能讓你生氣成這樣麼?”書架旁的男子不溫不火地說道,他仍然背對著眾人,手指還在書本上,翻動了幾頁,但背後漸漸升騰而起的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