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
小閨女對大兒子說:“哥,你還打算給我娶嫂子嗎?”
大兒子不言語,低頭幹活。
小閨女沉默了一下,說:“我那天看電視,說起希特勒。哥,你知道不,他的後代,包括旁支
,都沒有再繁育後人,而且他們是自願的。因為他們身體裡有殘暴的基因。他們怕過幾代再出
個希特勒,那將是人類的災難。”
大兒子看著妹妹,眼睛裡是贊成的神情。
“咱們都別結婚了,咱身體裡有孃的基因,以後生了孩子也肯定有孃的血統。”小閨女看了看
自己細瘦手臂上隱約可見的血管,她的眼睛裡有一絲嫌棄和鄙夷,“惡劣的血統。”
她看不下去了,在劇痛中挖了自己的雙眼。
這已經數不清是多少次了,在這劇痛裡她還能獲得些許的安慰,像是在贖罪。
門鎖被開啟的聲音響起,緊接著是一串腳步聲。
她知道,她的眼睛很快要被安上了,她不斷掙扎著:“別治了,就瞎著吧!心靜!”
“我們必須保證您的健康。”
“這事兒,什麼時候算完?”她的雙眼是兩個黑洞,她的嘴巴則是一個更大的黑洞,不斷翕合
著,絕望地喘著氣。
“完不了。這事兒永遠不算完。”
作者有話要說:
☆、第30話:池園夜宴圖(1)
門鈴響了三聲。
康隆與珍妮對視一眼,確定公寓裡只有彼此兩個,於是,康隆停止了手中的電子遊戲,珍妮也暫時關掉了電燙捲髮夾的運作,兩個人一前一後慢悠悠去開了門。
珍妮估摸著酈歌從花店提前下班了,她早就說過在那個花店打工不靠譜,果然生意如此冷清;康隆認為燕彤去送万俟昭也該回來了,水杉大學新生報到,全國精英的聚集地,從門口路過都覺得自卑叢生,燕彤……即使臉皮再厚,在那樣的場合估計也不會待得太久。
門外站著一位五十歲開外的老先生,穿高檔面料的中式服裝,手持一柄卷軸,他望著康隆和珍妮:“這裡是靈媒事務所吧,請問万俟昭師父在嗎?”
哦,看來是事務所的客戶,康隆先將老先生請進來,禮貌地說:“不好意思,万俟……師父不在,她出去了。”
“大概什麼時間能回來?”老先生問。
“至少半個月,她新學期剛開學,正忙著……”珍妮看到康隆的眼神,把軍訓的話嚥了回去。
“開學?她還在上學?”老先生一臉狐疑。
珍妮和康隆對視一眼,同時說:“博士,”“研究生”。
剛才沒準備好,現在統一口徑:“博士研究生。”
“哦……”老先生沉吟,“万俟師父在讀博士,年輕有為啊!”
康隆心裡迅速算了一下,万俟昭如果在讀博士的話,今年應該是二十五歲;珍妮在心裡算的是三十一歲,也不知道她是怎麼算的——還好老先生沒有追問万俟師父的年紀。
珍妮給老先生倒上一杯茶,康隆道:“雖然万俟師父不在,但她的助手燕彤一會兒就回來了,您可以先和她談一談。”
“好,那我就等一等。”老先生把手中的卷軸暫時放在茶几上,另有一個厚厚的信封放在卷軸旁邊。
康隆目測那信封裡應該裝著至少三千元人民幣,珍妮目測至少伍仟捌佰元整——兩個人不約而同對老先生殷勤備至地招待著——康隆好奇此人的身份和目的,珍妮則覺得在這筆豐厚的酬金中自己起碼應該分到一些“待客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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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古畫被展開,擺在地板上,因為尺幅過大,沒有桌子可以擺開。